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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的眸子中似乎有些东西在流转，但转瞬便被她又压了下去。
“青鸾……？”
“或许能，又或许不能，我不知道。”她这般回答道，声线依旧清冷。
青鸾的身子一转，目光在北通玄、天玑、梧桐、徐让诸人身上流转，最后方才缓缓说道。
虽然她们拥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质，甚至她也记得他。
“青鸾。”他发出一声惊呼。
他会去找她。
他唤她姓名，她却不曾理会。
“因为在她成为太上那一刻，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一份执念，那份执念让我不得不救你。”青鸾极为淡漠的解释道。
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望着她，神情极为激动地问道：“可你救了我，只有青鸾才会救我！”
他终于记起了这句话，他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他不信，他不信一个人分明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却已经死了。他觉得这很荒谬，他不相信，亦不愿承认这样的事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这般问道，他不相信青鸾会如此巧合出现在他将死之时，她来这儿一定有什么目的。
他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坐起了身子，额头上不知何时弥漫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用问，他也大抵能猜到那份执念究竟为何物，他感到一阵心塞，就好似有千钧重的大石摆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一般。
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一袭青衣。
苏长安的心里升起一阵失落，他的脑袋有晕沉，他依稀记得自己倒在了西凉外的血泊之中，那些闪着寒光的长枪分明叫刺破他的胸膛。
“可你分明……”苏长安立马反驳道，但话未说完便生生的止住了。
这般想着他站起身子。
这青鸾，不是那陪他出生入死的青鸾，更像是北地那位曾经送走莫听雨送葬者。
似乎是能看穿苏长安的心思，青鸾继续说道：“可她真的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军营之中。
“你要找的青鸾已经死了。”似乎是看出苏长安此刻心头的不郁，青鸾这般说道，声线不咸不淡，所言之事好像只是寻常一般。
“送葬者，自然是为了送人而来。”
那的确是那张曾让苏长安魂牵梦萦的脸，她的那双眸子依旧如初见时一般，无尘无垢。
可是，她的眸子中却少了些什么。
他的脑海中不住的回响起青鸾的话，她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份执念。
他一直将它带着身边。
“……”那道青色的身影在那时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苏长安。
他终于在此刻收起了心底的思绪，他再次望向已不是青鸾的青鸾。
苏长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且小得犹如蚊啼，似乎害怕哪怕只是稍稍大声一点便会将自己吵醒。就算这只是一个梦，他也希望这个梦能够做得更长，更久一些。
苏长安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的手伸出胸口，那里有一个玩偶，那是当年他与青鸾在长安时，那个女孩为了让他开心起来送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