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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与这方天地已无因果。”她想起了两年前的北地，那场雪中，她了却了最后的因果。故而，这两年修为精进。
青鸾的脸色少见的一白，她半晌之后才愣愣地说道：“师尊曾传我《太上忘情录》……”
青鸾白纱下的脸看不出神情，但那双眼睛中却写满了赫然。
“因为过了今日，世上再无开阳。”
“被斩断了？”青鸾心中骇然，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说这因果怎能被斩断。但话到嘴边，却想起了两年前，那个男子那决然的一刀。所以她沉默了下来。
这是一句很突兀的话，但开阳却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太阳明天会升起，百川终究会入海一般。
老者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
“我已经有师傅了。”她说道。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攀升，天地间的灵气蜂拥而至。
但那些美丽的人却曾在这里活着，然后死去。
“你我之事？”青鸾一愣，不明所以。
“你要去哪里吗？”她不禁问道。
那片星空中繁星如海，却有两颗星星格外醒目，一颗晦暗将灭，一颗耀如艳阳。
青鸾一愣，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就算我与天地还有因果，与你何干。”
“妄言。”青鸾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气，这怒由燥生。
“我早成星殒，传承星灵，与我无用。”青鸾无奈地说道，她对于开阳所说的师徒之缘半信半疑，但传承星灵何其珍贵，竟然就被他这般轻易的赠与自己。
那是一条因果线，太过薄弱，即使以她对天地因果的理解也难以察觉，此刻被开阳点醒，才骤然发现。
开阳星的光芒在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耀眼，长安城外的官道被照耀得恍如白昼。
“但我却还不能死。”
“为什么一定是今日。”
这世界虽不美丽。
然后他转身，星光洒下。
天岚的种子还未发芽。
青鸾疑惑的抬起头，开阳星正无比耀眼。
“妖王生你是因，你以己身，换回妖族延续，这便是你还的果。梧桐与你血脉相连是因，两年前北地，你留她性命是你还的果。”
“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最后他低声一叹，幽幽自语道。
“什么缘？”她问道。
他像是很累的，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睡意浓郁得好似这化不开的夜色。但他始终未有完全闭上他的眼睛，好似在害怕些什么——似乎闭上了这双眼睛，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般。
经过刚刚的点拨，青鸾对于开阳的话，已经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开阳此话一出，她依旧觉得荒谬。
青鸾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她咬了咬牙，还是拱手向开阳说道：“谢过前辈指点。”
许久，不觉眼中竟有浊泪顺颊而下。
“你要去京都办事，正好了了这段因果。”开阳再次说道。
“这道因果被人斩断了。”
“来日，他或可以救你一命。”开阳说道。
老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那双朦胧的睡眼忽的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球中像是有金芒闪过。他坐起身子，有些急切推开窗。
是啊，我怎能这么死去。
过往的英魂尚在那片星海中沉睡。
黯淡的天空中忽的冒出一颗不知名的星辰，然后一颗接着一颗，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夜空中已是星辰漫天。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些星辰竟像是众星拱月般将那颗开阳星围住，好似群臣在朝奉君王。
那一瞬，青鸾忽的觉得他的身影既伟岸又寂寥。
长安，天岚院，玉衡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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