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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少年红着眼，泪珠连成线，挂在睫毛上，顺着白皙的脸颊坠落，砸在水中。
那双眼中盛满绝望，像下一秒就会破碎的水晶。
“能不能不抛弃我？柔，我会听话。”
“我不抛弃你。”唐柔拍着他的背，语气轻柔，“我怎么会抛弃你？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
他迷茫地看着她，眼尾还残留着泪痕。
“什么是梦？”
“看来是做噩梦了。”
温暖的指腹从他眼下滑过，唐柔极有耐心地抚摸着少年清瘦的背脊，让他从慌张不安的情绪里渐渐平静下来。
“别怕，梦都是假的。”
“是假的吗？”
少年吸了吸鼻子，向她确认。
“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
温暖的笑容近在咫尺，海兔子伸出手指，颤抖着碰触到她的肌肤。
是真的。
她还在。
唐柔捉住他的手，“我在这里，对吧？”
“你在这里。”
他终于相信，紧紧地抱着她，往她怀里钻，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很快把那一片衣服打湿。
少年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像在经历极大的恐惧。
唐柔没有追问他梦到了什么，而是耐心的安抚。
“不怕，不怕了，你已经醒了。”
埋在怀里的人闷闷地说，“能带我、出去吗？”
唐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是梦境的世界，能出去吗？
可少年好像很急迫，惶恐不安地抬头，连呼吸都是乱的。
“我想出去，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看着那双哭红的漂亮眼睛，唐柔的心脏像被柠檬汁浸泡过。
“兔子，我……”
“求求你，求求柔，带我出去。”
他悲伤地哀求着，身体因恐惧而不住发抖，像布满裂痕的瓷器，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唐柔无声地望着他。
他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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