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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一旁一张凳子坐下,阎婆拉起女儿,说道:“我的女儿啊,宋押司好歹是你男人,你今个生气做什么,莫要说难听话来,今日你们好不容易相见,还是好好聚聚,不要置气。”
阎婆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当即挣脱母亲手,道:“娘亲,你这是胡乱说话,又是胡乱做事!
是他半个月都不见人,把我一人放在这里,我日日困在这里,又不像他们男人,可以到处跑,还能饮酒作乐,跟三五人厮混快活,我一个女人,只能困在家里,又能作甚?”
宋江一听,心中冷笑,这就是吃饱的撑的。
外面不少人都要饿死,有口饭吃,那都是感恩戴德,这娘们真的不知好歹。
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耐不住寂寞。
宋江此番哪里坐得住,当即要起身,阎婆却道:“你们两个人先坐,我先去弄些酒水,一会你们吃酒再聊,今晚押司在这里歇息。”
可惜,宋江默不作声,那阎婆惜也是别过身子,两人都不看彼此,气氛倒是尴尬。
宋江哪里呆得住,心中只想着要走,刚要开口,那阎婆便下楼。
阎婆惜一旁道:“你回来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
宋江冷笑:“你自守本分便是。”
阎婆惜大怒,道:“你把我当玩物一样,什么叫自守本分?便是抓奸在床,听到别人说些风凉话,你就要这般对我?”
宋江冷哼一声,猛地一摆衣袖,懒得搭话,径直走下楼去。
阎婆惜见他离开,也懒得说话,满心思都是小张三。
宋江刚走下楼,却见这婆娘反手把门给关上,想必是怕他离开。
“唉!这老婆娘倒是看准我的心思。”宋江着实无奈,可哪里坐的住,可谓是焦躁难安。
却说阎婆下楼,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一锅汤,再凑上些柴头。
她又拿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鲊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
见宋江不知何时,又从二楼下来,端坐在一楼,她心中又是嘀咕,暗想这女婿实在硬的很,可是脸上却又不能表现任何不耐,只好继续做菜。
她忙着取酒倒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
这一忙活,前后收拾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这老婆子,为后半生以及女儿往后的幸福,着实不容易,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为这安生日子。
忙前忙后,这阎婆又给宋江泡杯茶,又是说几句好坏,转身上到二楼。
她刚一上楼,见女儿还半躺在床上,登时怒不可遏,将房门一关,便是冲上去,将阎婆惜猛地一扯,骂道:“你跟那小张三浪荡,老身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往后咱们母女都要靠这宋押司过活,你可不要假戏真做,糊里糊涂。莫要这般持续下去,迟早给我断了去。”
阎婆惜被老娘猛地一顿臭骂,也是怒火中烧,骂道:“那黑脸东西,是冷落与我,娘亲,我才十八岁,弄的跟寡妇一样!他起初日日夜夜跟我同睡,我也尽心侍奉。”
阎婆面露悲戚,道:“你啊你,纵是恣意妄为,迟早惹来灾祸。”
“灾祸吗?”阎婆惜起身将门一关,冷冷道,“娘亲,莫说别话,我这两日出门,遇到个算命先生,您猜他说什么?”
“又是说什么吓人的话?”阎婆嘴上在骂,可是眼神却又很担心,一副想要知道什么见闻。
阎婆惜似笑非笑道:“娘亲,你当那宋江是个宝,可是那算命先生说,不出半月,这宋押司有杀头之罪,还说离他远些,莫要招致灾祸。”
“此话当真?”阎婆吓得一个哆嗦,他急忙拉着女儿,朝着屋内走去,小心翼翼道,“那先生怎么说?为何这般说?”
阎婆惜冷冷一笑,道:“我也不知,只是那先生说宋江面有黑光,不日之内定有血光之灾,我见他最近鬼鬼祟祟,对了……”
说到这里,阎婆惜突然一惊,有些惊讶的盯着老娘。
老娘被女儿的眼神吓得哆嗦,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又急忙问道:“我的好女儿,你莫要吓我,这宋押司眼下就是知县相公的红人,哪里会出事呢?”
阎婆惜却是压低声音道:“娘亲,女儿本来也不是在意,主要这两日被那算命先生一卦说得心惊胆战,后面我又听小张三说到一事,更是让小女有些担心。”
“我的好女儿,你又听到什么吓唬人的事呢?老母亲再过几年,便要入土,你可莫要吓我。”这老婆子就想过几年轻巧日子,最是听不得这等恐怖消息。
阎婆惜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老娘总是对宋江那黑脸心存期待,不如趁这个机会,吓唬吓唬老娘。
想到这里,阎婆惜开口道:“我的娘亲,小张三那一日见到宋押司与一个好汉攀谈,那人一看不像是个好人。张三怀疑,宋押司怕是跟某些江湖中人有牵扯。还说那个好汉带着个包裹,张三怀疑其中是金银之物,怕是来分赃的。”
“分赃?分个什么啊。莫要吓唬我哎。”阎婆都要吓哭,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失去分寸。
阎婆惜见时机成熟,开口道:“娘亲,既然算命先生都说的这么准,十之八九,便是真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这黑脸来此,不如将他灌醉,到时候看看他身上可有贵重之物。”
“这不好吧?”阎婆有些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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