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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着于龙族那悠久到足以贯穿整个人类历史的寿命,却又并未痴狂到不惜一切代价。他不断地在以纯化血统以外的方式寻求延寿的秘密,不吝时光一再试错,竭尽全力地挖掘一切龙族的神秘文化,炼金术、丹方、言灵学等等,只为了寻求一个答案:敢问世上以人之躯是否可达长生。”
“以人之躯么?”林年低声说。
“我也对此做过感叹。”昂热看向林年,“并且是当着他的面对他的这个理想做出了钦佩和震撼,他对此回答我的只有一句话,但那句话却异常晦涩难懂,似乎是他在寻求长生秘密时从龙族文明中习得的某种失传的古语言,我至今都没有从龙族的遗址上挖掘出来,问他他也只是淡然一笑不做复述我敏锐地察觉到那句话可能是他这一生所得的精华和至理,但我却无缘理解,这倒也算是我的一个遗憾。”
看向林年眼中掠过的好奇光芒,昂热微微垂首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念出了一段果真绕口难明且极长的语言来,在林年愣神中说,“大概就是这么一句话,很长,我只记得发音,但却无法破译嗯,怎么了?”
昂热发现林年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直溜溜地盯着他。
“不没什么。”林年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别把真相告诉校长吧,如果让校长知道那位xz高人留下的人生精华只是一句温州话,大概这位老人会瞬间怅然若失吧最关键是这句话还是一句粗话。
“虽然无法理解和求知那句话的含义,但在我那一次的探寻下还是了解到了我那位朋友避世xz的原因。”昂热很快就放下了执念和遗憾继续说,“按他的话来说,在xz应该藏有一支龙脉,寻古探今最大也是最神秘的龙脉,二战期间的德国元首在了解龙族文明的零星半点后,曾经也为之趋之若鹜,但最终也是抱憾而归。但我听说他近年来有很大的突破了,估计找到那条龙脉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你以后有机会被执行部派到当地去执行任务也说不一定。”
“校长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我活得久,所以见得多,虽然对比我那位朋友来说我大概还只是一个孩子,但对于正常人来说已经算是长寿了。但要知道,从来我们所见到的事物从来不必一定与我的年纪挂钩,一个小孩子若是被时势所逼可以逢遇惊涛骇浪、风起云涌,而后才去逢见那些软香红土与陌上草薰,我只是都已经经历过了,而还有很多未知的精彩的还在等待着你。”昂热微笑地看着林年似乎意有所指。
“活过了整个清朝真是传奇的人物,三百多岁的老人家。”听完了一切后,林年声音略微有些轻低了起来,眼眸落向杯盏有些飘忽。
“高龄的人会给你带来不适感吗?”昂热问。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我对校长也感到不适了吗?”林年立刻摇头。
“那大概你只是不适那些过度高龄的老人家罢了,但相信我,我那个朋友他一定是个例外的。”昂热语气略微平淡了一些,“他曾经为了追求长生试错过很多,而作为长生技术探索前沿的大擘,他留下的任何失败品对于后人来说都是如同四大发明般震撼的杰作,无论是什么原因被他遗弃,那些发现这些‘杰作’的后人都会如获甘霖一般奉若真理。”
“比如正统。”林年说,“所谓的‘龙髓’也是他的试错之一?”
“大概率是的他曾经也是正统的一员,甚至是‘长老’,但很可惜他选择了离开,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一个男人奔赴理想的大海,被海风吹动的白帆涟漪就是他全部人生的轨迹,对于他来说长生就是那片白帆。”昂热转动呈着红茶的骨瓷杯,“正统竭力地想要挽回他,但他却不屑一顾,对于他来说,对于老一辈的正统来说,混血种与人,混血种与龙,甚至人与龙都是没有差别的,他们看重的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正统’或者‘家族’,他们看重的是整个故乡,土地、家人、同胞。”
“但他还是远离了一切,放弃了一切。”林年说。
昂热抬头微笑,“我遇见他是在1900年(夏之哀悼)之后的事情了,对于晚清末期的正统也颇有意见和敌视,谈及这个的时候我问他为何不回去匡扶正统,纠正错误的一切?他给我回答很简单也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我已经老了,如果再不寻找到长生,那我就要死了。真正的敌人还在沉睡,如果不能将长生带给我故乡的每一个同胞,他们又如何与沉睡待发的可怕龙族进行一场跨越世纪的持久战呢?发展政权和蔚成风气的事情还是留给年轻人吧,老一辈的人是没有权力决定未来风气的走向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确保我们还能拥有未来罢了。”
林年默然,心里倒是也觉得能用温州话说出“龙是龙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龙能长生那人凭什么不能长生?我可去他妈的!”这种话的老人的确有这种洒脱劲儿。
“但说是这么说,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中国也沦为战场时他还是在xz开设了避难所涉入了世事,这差点也为他招来祸事害死了他,之后又遇到了一些人遭遇了一些事情更加确定了他求长生的理想但今天暂时就不说这些。”话说到一半,昂热却停下了摆弄茶具的动作,也停下了这个话题。
“他给了我联系他的方式,十分传统,不必担心辽阔xz上信号的问题,我可以给你这个方式,你们可以书信来往,说你是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朋友,简单阐明一些苏晓樯的身体问题,他会很乐意帮你开一些调养的方子。”
“校长这么大面子?”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但经历了很多事情,用他的话来说我和他应该算是‘人生三大铁’了,虽然我至今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老家伙有些骄傲地笑了笑。
“嗯”林年心想还是和之前温州话那茬一样,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装不懂吧。
“总之有劳校长了。”他没有拒绝昂热的好意也不可能拒绝,轻轻点头,“晓樯身体最近确实一直不怎么好,容易生病,但得的病都并不严重,但十分影响心情和日常生活。”
“如果苏晓樯因病需要请假可以找我要字条,直接递交给院系主任就好,不会影响期末成绩。”校长也点头。
“这算是走后门吗?”林年苦笑了一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院系主任以及教授导师们都很忙,每天都要面对成百上千的学生所以个别因素可能会处理不当和疏忽,但直接找我诉说困难我一般都很有时间妥善处理,但只是很少有学生愿意来麻烦我,其实我并不麻烦大部分时间反倒是闲得很。”昂热侧头轻笑说。
“能把走后门和甩手掌柜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校长你能在校董会的监督下走到今天不是没有道理的。”林年对面前这位老人精湛的话术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苏晓樯会没事的,比起她我觉得现阶段我们更需要担心另外的人。”昂热说。
“谁?”林年问。
但问出口后,他却发现昂热将桌上洒了玫瑰露的松饼推向了他的面前,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我?”
“不,是,你们。”昂热收回手交叠着放在桌上看着林年,“两个月前参加了‘夔门计划’并且全胜归来的你们。”
林年沉默了。
“顺带一提,那一票你们做得不错。”昂热又补充道,“尤其是你,林年。”
什么叫那一票做得不错这话题转得也太过富有江湖气息了吧?林年本在心里是想这么槽的,但扫了一眼校长袖口下隐约的斑斓后倒是莫名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总之,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应该的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