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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除了老人和孩子,大家都没敢睡。
哪怕有男人守在墙四周,也有很多人围着篝火,经历了白天的事情,谁也不敢睡,更没有这么心大能够睡的着。
幸好古春平日里把柴垛子堆的满满当当的,否则,大家连火都没得烤,冻都要冻出病来。
天微亮,陆寒他们一行人回来了。
孙德才和村里人,把去县里的事情说了,这一路上,碰上好几个村子被抢劫,那些人,不但抢吃的,抢穿的,就连女人也抢,没有半点的底线。
要不是陆寒在,只怕那帮土匪难民都送不进县衙,他们更别提回家了。
“大家不用担心,今天安心回家,从今天起,村子四周,每天都派人守着。”孙德才将村里的后生都召集起来,不分日夜的轮流守着村子。
否则,大家全挤在陆家,肯定也是不行的。
村里人都离开之后,安竹将煮好的鸡蛋面递上前:“饿了吧,你和古叔一人一份。”
“还好。”陆寒看着这洒上葱花的鸡蛋面,觉得格外的香,以前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别说一顿不吃了,有时候几天都没得吃,就靠啃点树皮,野菜吃。
一碗鸡蛋面,陆寒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他道:“不用担心爹娘,他们在县里安全,县里的难民,没有这么猖狂,只不过……其它几个村,就遭殃了。”
陆寒想到碰上几个逃跑的人,村子里完全就是被土匪抢光了,没剩下多少。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能把村子里的人护住,就不错了。”安竹知道爹娘他们平安,也就放心了,至于钱家,她是一点也不担心,钱家富庶,在这种特殊的时期,肯定请了打手看家护院的。
“对了,宋郎中呢?”安竹又问。
那日宋郎中回去之后,就出事了,也不知道宋郎中在县里如何了。
“昨天天太黑,没来得及找他。”
陆寒的回答,让安竹有一种很无语的冲动:“他不是你结拜的异姓兄弟,你都不担心的吗?”
“他是郎中,就算进了土匪窝也死不了。”陆寒对他倒是自信的很,他道:“而且他在县里,安全。”
“你才进了土匪窝也死不了呢。”
宋玉带着粮食,带着肉,带着药赶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陆寒的数落了,他直接冲进去,往他身边一坐,看到茶水壶,直接往嘴里灌,他大口的喘着气道:“陆寒,你也太没良心了,枉费我听到好几个村子出事,立刻买了这么多粮食和药还有肉过来。”
“粮食是你要吃的,药是你的宝贝,肉……”陆寒打量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难道不是你要吃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一顿没有肉,就吃不下饭。”
“噗!”安竹嘴里的茶水直接喷出来了,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来啊,互相伤害吧。
“嫂子,我,我就是比别人多爱吃点肉而已。”宋玉有些不好意思。
陆寒戳刀:“多九点。”
宋玉:“陆寒,你还是我二哥吗?”
“嫂子,你看,我特意买了半扇猪呢,要不是我以前救了一个屠夫家的老母亲,这半扇猪肉都没得吃。”
宋玉气的不想同陆寒说话了,他岔开话题,一副邀功的模样看着安竹道:“嫂子,这世道乱了,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过来,这肉啊,趁着现在天气冷,可以腌制一下,能吃好长一段时间呢。”
“好。”安竹也没客气,竹园里倒是荤菜多,可是也没理由拿出来,这半扇猪肉,确实能保证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有肉吃。
安竹直接将猪肉扛进厨房,就开始处理了肉。
正准备帮忙的宋玉:“二哥,嫂子这力气也太大了,我都扛不起这猪肉。”
同没帮上忙的陆寒叹了一口气,自家媳妇太要强,是不是显得他太没用了。
“姐姐。”安夏跑进厨房,个子小的她,看到安竹腿上瘆出了血,惊呼:“姐,你受伤了。”
陆寒飞快的跑进厨房,看到她腿上的血,直接打横将人抱起,道:“宋玉,快来给你嫂子看看。”
‘嗳。’
宋玉忙跟了上去。
“别,我就伤着腿了。”安竹飞快的说着,道:“我昨天已经包扎了一下,没事的。”
“宋玉,你弄点药,我先看看伤。”陆寒将她放在床上。
“不行,我要坐凳子,我身上脏。”有洁癖的安竹,完全无法忍受,刚扛了猪肉的衣服,又坐在床上。
昨天夜里,将床让出去给孩子睡了,大清早才换的床单呢!
陆寒顿了一下,将她放在凳子上,撩起裤腿,才发现,她的腿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受伤了怎么也不说?”陆寒的神色冰冷,拆开她脚上自己包扎的纱布,忍不住数落道:“是不是小夏没发现,你就当作没受伤?刚刚还扛猪肉,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行了行了。”安竹忙打断他道:“我也就是没注意,才让那土匪划伤了,这伤也不大……”
“这还不大?”陆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又气又无奈:“小竹儿,我是你相公,是你以后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我腿不能行走的时候,是你照顾我的,现在你受伤了,换我来照顾你。”
陆寒起身,打开门就见宋玉拿着药过来了。
“嫂子没事吧?”宋玉一副要帮忙的样子,陆寒站在门口,寸步不让,道:“受了点伤,我给她包扎就行了,你去问问古叔,看有什么能干的。”
‘呯’的一声,陆寒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宋玉摸了摸差点被撞上的鼻子,忍不住嘀咕道:我是郎中,这伤怎么样,也不让我看一下。
陆寒可不管他,拿着药,小心翼翼的给安竹清洗着伤口,那认真的模样,倒让安竹恍惚了,这就是一点小伤,被人重视的感觉,还挺好?
“陆寒,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安竹有些不自在,明明一样的模样,却不是一个人,她怕,怕自己因为一个长相,而重新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