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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丁香懵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少夫人为何有这样的表情？她不是对老夫人极其敬爱的吗？她不是不想她说半点的老夫人的坏话的吗？那她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呃。
不过想到这里，丁香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很搞笑，之前的时候她与少夫人是在同一条战线之上的，她们对老夫人都是稍有不满的，而且还双双的设计过老夫人，可是到后来，少夫人居然维护起了老夫人，更是说起了老夫人的好话，做起了个好媳妇，可是现在……少夫人居然又回到了最初？
丁香有些嘴抽，早知如此，那又何当拐了一道子弯呢？一直对老夫人不喜不就得了？弄得她都开始糊涂了。
小张氏突然起了身，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怔重起来，说了句，“走，去库房里瞧瞧。”
说完，根本不等身后的丁香便大步的离开了。
丁香吓了一跳，急声道，“少夫人等等奴婢，呃，还有，我们这个时候去库房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对账？”
可是，这还没有到对账的日子啊，这才月初，老夫人说了，每个月十五对账。
不过，小张氏才还没到库房，就在半路上遇着了专司库房的管事嬷嬷，管事嬷嬷恭敬的将上个月的账送到她的面前。
“少夫人，老夫人有令，这个月的账月初就让您瞧瞧，老夫人说，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叶府日后还是少夫人您做主，虽然她是叶府的老夫人，可同样也是个出嫁之人，之前掌管中柜那也是暂时之举，在出嫁之前将账目算算清楚是有必要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嫁，那也要嫁得个干干净净，不让原本在叶府里的人留下了丝疑惑。
若是换成以前小张氏一定会脸红她此时的小人之举。
没错，她这样急着过来库房就是想要查查叶府的账，看看账上有没有什么出入，火腿的粽子确实好吃，可是好吃也是要花上代价的，所以，这买火腿的银子从哪里出？公家？还是……她自己？
她不是想要跟母亲算这吃食的账，可是，可是她不是快要出嫁了吗？而她还是要在叶府，还有个儿子要养，还有夫君仕途上上下下要打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要银子要花费的，她，她小心一点，难道有错？
小张氏点了点头，“即是母亲交代的，那我们便一道去库房理理这账本吧。”
说完，她与库房里的管事嬷嬷便一道又去了库房。
丁香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夫人，她，竟真的变了，而且变了许多，若是以前，少夫人绝对不会顺杆儿爬，借着老夫人的交代去查账的？她只会不好意思，只会红着脸说“不用查，信得过之类的”可是现在？
丁香看着小张氏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惧意，她害怕这样的少夫人了。
直到天黑，小张氏才从库房里走了出来，神色较比之前的更加阴暗，更加的可怕，丁香头一次见这样的少夫人，若不是日日的伺候在身边，她只怕会认为见鬼了？
“少，少夫人，怎，怎么了？这账，有什么不对吗？”
难不成老夫人真的贪图了叶府的钱财？真的亏空了？那这可就……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按理说，老夫人出嫁这一切的酒水席面费用全都是得叶府来出，毕竟她也是叶府家的女儿，还有这嫁妆，也得由叶府来出，虽然没有什么十里红妆，可是这一百来抬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这又是一大笔的花销不是？但若是真的出了这么一大笔，这叶府三四年挣下来的家当可就全都白挣了的呀，她们以后还是要过日子的，家当全扑在这嫁妆之上，岂不是？
所以，不好说。
小张氏脸色有些发白，她摇了摇头低声的回了句，“没有，没有不对。”
不仅没有不对，而且是很对，人是铁铺子里每个月的进账清清楚楚，铺子里的菜单子她都一一的对了，没错，就是这些，还有相国寺寺前的香油钱，她也核对了，半文不差，当铺的，面馆子里的，还有她盘下来的花铺子的，全都对上了，上个月一共进账四千六百八十七两三百六十一文整。
没错，进账的数额都精确到文了。
也就是说，这买火腿的钱没有一文是从这里出的，请顾三娘子做喜服的银子，也没有一文是从这里出的，还有相守院里的十二套头面，也都没有从这里出，甚至是相守院里的一个大红喜字，也没有花叶府的一文钱。
小张氏砰的一声跌坐在一个小石凳上，她猛的感觉身体被掏空，感觉胸口极为难受，还感觉，感觉心脏像火一样的在烧，总之，很难过，很不好受，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该高兴的吗？高兴母亲没有花叶府的一文钱，她不是该高兴叶府的家当能够稳稳当当的留下来吗？可是，可是为何她会这样的不开心？为何？
砰。
小张氏紧捏着拳着，一拳头狠砸在了石桌上。
可她的拳头是肉，而这桌子是石头，软软的肉哪里能干得过石头的？她这一拳头下去？还不得受伤？
丁香又吓了一跳，赶紧查看，并道，“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莫要吓奴婢啊，奴婢胆儿小，自小也只服侍过您这一个主子， 若是您有半点的事儿，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丁香再如何，可是对小张氏的心那是真心实意的，想当初陶嬷嬷还在的时候，无论陶嬷嬷如何说项，她对少夫人的心都没变过。
小张氏眼角的泪吧哒吧哒的流了下来，不多时便是泪流满面，“丁，丁香，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我，我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母亲来了？我，我是不是跟叶嬷嬷一样，一样的出卖母亲了？”
丁香赶紧道，“少夫人瞎说什么呢？您哪里坏了？您不是说过，您才是叶府的主母吗？既然是主母，自然是要为着叶府的今后打算的，少夫人您小心一点这也是常理啊。”
纵然她之前对少夫人的做法有些不解，可是当见到她如此时，她硬是站在了她身边替她说话。
小张氏原本哗哗流的眼泪珠子这才止住了不少，眼神也坚定了不少，“对对，没错，没错，我才是叶府的主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叶府着想，而且，而且母亲早在数月之前便将对牌交到我手里了，所以，所以我这样做没有丝毫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