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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伯侯府。
某个未取名的院落。
定伯侯看着眼前年轻又带着浓浓怒气的男子微微怔住,还真如她所说,他真的将叶良给弄进来了,……真是,毫无规矩。
叶良同样的打量着定伯侯,但第一句话便是,“你与你儿子一点也不像。”
定伯侯听罢立时气得两眼朝外翻,这天下哪里有见到长辈头一句便是质疑他的父子关系的?
“你与你母亲也不像。”定伯侯嘴有些抽的回怼了一句。
叶良哼道,“那是自然,天下人皆知我不是我母亲亲生的,自然不像,若是像了那才叫有问题了,这岂不就是在说我母亲未婚生子?”
未婚生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在现代的时候还好些,或许可以说是因为真心相爱四字加以抗衡,可在这古代便是绝不允许的存在,有辱家风,羞辱门楣,哪怕是皇上的女儿做了这种事情,下场也绝对是“突然暴毙”“葬入皇陵”。
叶良这句话说的是叶千落,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定伯侯听了这四字内心如滚开的水烫过一般,五脏六腑生疼之极。
未婚生子,她,不就是未婚生子的么?
“定伯侯,你,怎么了?”叶良见定伯侯脸色惨白疑惑问道。
定伯侯强理了理心绪而后道,“无事,……不过叶大人,你身为礼部侍郎如对本侯如此无礼,是不是有些太过?”
叶良却道,“我只是敬重值得敬重之人。”
“你的意思是说,本侯不值得你敬重?”
叶良冷哼,“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如何让我敬重?我虽不是母亲亲生,可是我母亲待我比亲生的还要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定伯侯您扪心自问,您对您的儿子真的做到了问心无愧吗?虽然现在我对萧公子十分生气,但事情一码,在这方面您的确是错了。”
叶良记得上回兵部朱大人之事,他虽上了萧尧的当,可是也不得不说萧尧在萧府的处境是事实,是让人心疼的存在,这回既然遇上了定伯侯,自然是要好好说上一说的。
“你?”
定伯侯有些气闷,他原本是来好心好意看望他的,却没想到被他强怼了一翻,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而且他身为一个晚辈竟一点也不懂得尊老,果然是叶千落教出来的儿子,嚣张得很那。
叶良一点也不稀罕他的好心,而是责问道,“定伯侯,你能不能好好的管管你儿子?这里不是叶府,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个萧尧,居然敢设计他,简直可恶。
那日他原本想要上请奏折让皇上为邬小姐申冤的,可是折子却被他换了,申冤的换成了请假的,还请了近半个月的假?下朝后他便被他强行的送入定伯侯府关入了这个院子不得而出,气,实在是气。
定伯侯胡子一吹,哼道,“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你自个儿问他去啊。”
“你?”
轮到叶良气闷了。
呵,这老头儿还真是得瑟上了?成,他自个儿问,可他也要能够见到人才成啊?反而是他,连个儿子也管不好算什么父亲?
一老一少二人无情对视着,相互生着闷气,谁也不说一句话。
半夏提着食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让人怪异的画面,大人什么时候和定伯侯坐在一起了?面色看似都不佳啊,半夏原本快速的脚步立时慢了下来,小心应对。
“大人,老夫人送吃食过来了。”
老夫人说,来这里只不过是借个地儿,至于吃穿方面不用定伯侯府负责,一日三餐包括每日茶点均由叶府出。
今日老夫人送来的便是大人爱吃有砂锅饭还有白切鸡,烧鹅和一叠青菜,另外还有清风阁新做出来的果糕,米糕,再加一包炸薯条。
叶府的东西向来诱人,就连秋府的秋老太爷都不禁冒着再损失两老颗牙的风险也要吃,足见这东西有多香了,定伯侯见着这些东西不禁食指大动,但碍于他们刚刚闹过不愉快便强忍住没开这口。
叶良不是个狠心的,热情的邀请他一起用餐,一老一少立时又吃到了一处。
半夏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哪里是个成熟的大人?分明就是爱生气的小孩子,闷气和化解闷气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
不过,定伯侯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你放心,我那儿子虽然顽劣,但他想要做的事绝不会有失。”
叶良怔住,也就是说,萧尧会保护好娘亲的了?
嗯,果然是个好继父。
若是让萧尧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必然会吐槽一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叶良便是高兴时好继父,生气时坏萧尧。
“……你倒是个好父亲,连还未过门的孙子都如此的照顾。”
定伯侯行至半路迎面便走来秋氏,秋氏嘴角的笑容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定伯侯却觉得十分刺眼。
“什么未过门的孙子?尽在这里胡说。”
说罢,他便大步踏前想要越过去。
秋氏猛的一把扣住,“话还没说完呢,侯爷怎的就走了?”
定伯侯一把甩脱她的手,道,“有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就想说尧儿他如何的放肆大胆,如何的忤逆不道罢了,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几年了,你还没有说够吗? 就算你没有说够,我也听够了。”
秋氏呵呵一笑,“萧远山,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里都是跳梁小丑了?哈哈哈,我在你面前做了二十几年的戏如今被你揭穿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生气,会很不开心?……可是你错了,我就算是个做戏的跳梁小丑,可你不也陪我演了二十几年的戏吗?可你不是也在他的心尖儿留下了刀子吗?萧远山,与其说他恨的是我,倒不如说他更恨你,恨你的无动于衷,恨你的冷漠无情,我做不做戏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定伯侯看着她,若说这世间哪个女人最狠最疯,除了她,他想不出第二人来,不过,她说得没错,她就算是最跳梁的那个但伤他最深的那个却是他。
定伯侯手指紧握,却坚定的开了口说了句,“就算如此,那我也不后悔。”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脚下没有一丝的停留和犹豫。
没错,他不后悔,只要他如今活着,那么这二十几年来他对他的伤害他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定伯侯府有多危险,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秋氏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脸色逐渐变得阴霾起来。
“可是萧远山,这回你儿子,的确跑不掉了,因为太后会因为八皇子的死而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