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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楚凝陌下意识的皱眉。
比不得廊下的灯火通明，凉亭光线暗淡，玄色身影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只能勉强看出轮廓。
楚凝陌一转身，对上清水出芙蓉的苏暮雪，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 尽管心中略微吃惊, 面色却一直平静，敛去厉色微微道：“苏昭仪安。昭仪也来御花园赏花？”
一句话的功夫，两人之间便只隔着几个台阶的距离。
楚凝陌凝眸扫过去。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 挽着个松松的堕马髻，齐胸的长裙一直垂到脚踝，与胸前大片雪白相辉映的是一双纤巧的赤足。
她眼力不错，甚至能看到女子的手指甲涂成了鲜艳的红。
“恩, 不料殿下也在此, 嫔妾恐打扰了殿下雅兴。”苏暮雪一屈膝, 聊表歉意。
“哪里，本宫闲逛而已，苏昭仪不觉后园太过幽静了吗？”楚凝陌随意挑起话题, 她对这位新入宫的昭仪有些好感，因着那晚宴上如梦如仙的一舞，所以也就不同于平日的冷淡, 多搭话了一句。
苏暮雪的唇微微弯起, 瞄了眼四下无人, 掩口轻笑道：“嫔妾却觉刚刚好，前园太过拥挤，花与人都是。”
楚凝陌轻笑, 这位苏昭仪倒是有几分直率呢，想来还未经过宫廷的荼毒，依旧还保留着几分世俗的坦然与直率，她想，这点不同于宫廷女子的内敛可能会让皇帝刮目相看。
前方灯火辉煌，一片光明，这暗暗的凉亭内，两人相互对望，气氛有些诡异。
苏暮雪指了指这略暗的凉亭，淡笑道：“殿下不觉得我们像在幽会吗？”
楚凝陌打量苏暮雪一眼，点头道：“确实挺像的。”
苏暮雪神色复杂的看一眼玉冠高束，英气逼人的长公主，叹口气道：“殿下这男装打扮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呢？”
“是吗？”楚凝陌看了看自己，“就是头钗有些重，戴得本宫头痛，换个玉冠舒服多了。”
“原来如此，真好。”
“苏昭仪不觉得与人分享同一男人过于拥挤了些吗？”楚凝陌这话问得有些过分，但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这个女人不会因此生气。
“确实拥挤了些。”苏暮雪笑意温和。
果然，苏暮雪只是笑笑，并不在意长公主话中的咄咄逼人，只直愣愣的道明：“可世间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哪家哪户又能不拥挤呢？”
楚凝陌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试图寻找刻意的痕迹，却毫无收获，想来这份坦然与直率应当不是装扮出来的。苏暮雪的这份独特让楚凝陌颇有好感，不同于后宫中人时常说的一些大而无当的官话。
楚凝陌垂眸自嘲一笑：“看来是本宫小看苏昭仪的格局了。”说完抬手一施礼，装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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