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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与怨(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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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母妃看他的眼神,有时宠溺温柔,总把他当成是易碎的娃娃;有时幽深沉重,总像是要透过他看到谁一般;有时愤怒憎恶,总像他是什么垃圾沾染了她一般……大多时候还是冷眼相待较多,他不止一次怀疑他不是她亲生的,否则母妃怎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直到有一日,他无意中发现了真相。

那日母妃抱着一封信哭着睡着了,出于好奇,他悄悄打开看了,信中寥寥数语说一切安好,最下面附了一幅画,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身布衣袈裟站在一棵桃树下,侧仰着头望着桃树,面容清秀,桃花眼里一片清冷,视天下为无物。

那一刻,他仿佛一瞬间长大。

他派人暗中去查了那人,得知他法号空尘,十二岁,九年前被了尘大师收为弟子,正是母妃入宫前……

他逐渐长大,回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母妃经常在梦里哭着唤尘儿,他以为是在唤他。然而此辰非彼尘,她是唤那个大他四岁的同母异父兄长。

自他明白母妃眼神中饱藏的含义后,那双清冷的桃花眼便不停的折磨着他,他渐渐的不再喜欢与母妃对视甚至相处,渐渐甚至反感与那画中长相相似的人……

启儿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仅比长子小两个月,一出生时长子文静他活泼好动,小时候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他极是喜爱。渐渐大些,他眉眼显露,直到长开那双令他又恨又惧的桃花眼。他渐渐怀疑,母后对他宠爱有加,想必也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人吧,不知不觉他对这个曾经最喜爱的儿子的态度就偏了。

怀中依然少年模样的儿子刺痛了帝王的眼睛,两行清泪落下,他疲惫至极,“收手吧,到此为止。”

众人不明所以,陛下怎的突然冒出一句古怪话来,却都把目光齐齐投向太后。

太后面容僵硬一瞬,抿唇不语。

…………

钱芩被联盟军监管起来,答应待找到秦沧澜后取出母蛊,所有子蛊皆被四季常青联盟军的杀死,中蛊者等待医者与治愈系法师取出蛊尸。

姜梦解了萧澈身上的摄魂术,萧苻将父母合葬在族陵,将林渊抓到的大师姐也带回了霁月山庄,其余人也回了各自的都城,联盟军内的宗族之间互相协助,重建各自的宗门。

一部分联盟军仍四处搜捕残留的傀儡,集中在一处解除他们身上的傀儡术,通知各宗门族人前来认领,若无人认领,便在皇家独设的陵园将人厚葬。

当日,皇帝向天下公告:傀儡袭击云城,同时也袭击了陵城,二殿下赵启以身殉国,封承乾太子,葬皇陵,国丧三年。钱贵妃及其父亲钱闻,残害同门,谋害先太子赵靖,意图谋反,贬为庶民,被当场诛杀;族中子弟视情节流放或问斩,五代内永不许入仕,念钱芩举报功劳,特赦其无罪;没收宗门所有资产。凡参与傀儡谋逆之案之宗族,待审查后一一判决,不日昭告天下。

十日后下达判决公示,苍城钱氏一族作为主犯满门抄斩,没收全部资产,念及民生艰难,不累其九族;云城杨氏一族作为主犯满门抄斩,没收全部资产,不累其九族;章城科等数十名官员,革除功名,贬为庶人,满门抄斩,没收全部资产;梁朝为云城杨氏一族起兵造反提供钱产,助纣为虐,没收全部资产,秋后问斩,三代子孙永不许入仕;静阳公主偷拿云城周氏一族令牌,调遣二百护卫军,意图不轨,贬为庶人,责令其与周中沐和离,居皇家道观思过……

同日,皇帝连下三道诏书,一曰彻查碧落司,待查明真相后迁址良城,交由江南江北联盟军统管,从此皇家只负责监管,不掌实权;二曰废后当,责令天下修士资源不可为一家垄断;三曰立三王子赵程为太子。

天下不知情者唏嘘不已,知情者三缄其口。

而太后自二殿下下葬后,离宫消失,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