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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尘洗了碗回了房间，果然看见一大一小没形没状倒在他的榻上睡着了，失笑摇了摇头，担心山上风大受寒，给二人盖上毯子，从书架中拿出一本破旧的书在烛光下翻看起来。
第二日日落西山的时候白搭才醒来，空尘面前摊了一堆书，正埋头翻看，见白搭半睡不醒的，忙叫她去吃了饭再睡。白搭清洗之后，在饭堂吃了热乎的饭菜，游魂似的飘回房间。
见白搭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空尘推了推白搭脑袋，“再去睡会儿。”
“归灵花能用吗？”白搭鼻音甚重，“我当时太着急了，差点儿都挖坏了。”
“都能用，只是关于并蒂归灵花的记载甚少，我还得再查查资料，我先用单株的，一株目前足够用了，剩下的还要想办法保存好，以防万一。”空尘合上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对了，你今年的生辰礼物，上次也没来得及给。”空尘从纳戒中取出一串佛珠手串，递给白搭。
白搭接过手串爱不释手，嘴角咧到太阳穴，“老和尚，你长得好看又聪明，为什么想不开要出家当和尚啊？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着清规戒律。我要是早生二十年该多好，肯定不会让你出家当和尚的，太浪费了。”
“师父的玩笑也乱开？”空尘哑然失笑。
“真心话。”白搭嘿嘿一笑，打着哈欠向床走去。
白搭一沾床，就搂着悟昭呼呼大睡，却没注意到空尘的变化。背对着白搭静坐的空尘，眼底金光浮现，眼神空洞直视前方，空气刹那间凝结静止。
天刚灰蒙蒙亮的时候白搭就醒了，悟昭还在睡着，桌前已经不见了空尘的影子，白搭起身在寺内寻了一圈也没找着他，猜想他大概去了清静峰。
白搭做了早饭放在厨房，又把寺庙大门修好装上，还是没见空尘回来，悄悄走了。
悟昭一觉醒来已是巳时，没看见师父也没看见师兄，窃喜不已，师兄回来了，师父就顾不上管他了，他终于有机会睡到自然醒了，蹦蹦跳跳去厨房，果然发现还留有好吃的，更是高兴不已。
过了正午，悟昭看见空尘一个人从清静峰回来，脸色有些苍白，不禁凑到空尘身旁扶着他，好奇问道：“师父，师兄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她没在睡觉？”空尘看着悟昭皱眉道。
悟昭摇了摇头，“我醒来就不见了，我以为师兄和师父在一起呢。”
空尘三步做两步回到房间，环视一圈，发现书桌上留了一枚纳戒，打开一看，五千金币，一堆吃食，还有一件缝缝补补的僧袍。
空尘捏着戒指沉下眼皮，半晌，无声收了起来，背手转身向厨房走去，眼角瞥到寺庙两扇新旧嵌合的大门，微微敞开着，仿佛刚有人推开门走出去，空气中还残有余温……
“都学会不告而别了。”空尘呵笑一声，久久伫立不动。
悟昭抱着空尘大腿，脑袋藏在臂弯中怏怏不乐，他还没高兴太久，师兄就又走了。
古往今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