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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风尘仆仆赶回营地的时候,天又黑了。亚瑟远远地望过去,就看见她和凯伦那几个姑娘坐在篝火边聊天,她背对着,似乎还没注意到他的身影正逐渐靠近。凯伦发现亚瑟回来了,转移视线正想跟他打个招呼,但亚瑟摇了摇头,以此方式轻声提醒她保密。
于是亚瑟悄悄站在她的身后,把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姑娘没被吓着,反而往后缩了缩,主动靠近了亚瑟的怀里。亚瑟心里生出一丝欣喜,她稍微向亚瑟侧过脸来,下一秒,两人隔了整整漫长的四天之后终于对视了。
“我平安回来了。”
亚瑟在这种注视中,深刻感受到真正属于他的安心感,所有的孤寂和哀伤都破碎,散在了风里。他朝她伸出手,后者一眼了然,立刻把手搭在了亚瑟的掌心里。
“嗨,你回来了,你比我想象的要稍微晚一点。晚饭吃了吗?”
“还没。”亚瑟回答,他顺便用另一只手理了理敞开的衣襟,“嗯,所以我想吃你的煎肉,方便吗?”
有那么一会儿,她只是盯着亚瑟看,犹豫着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亚瑟察觉到了,以为想要拒绝,他正打算开口说,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解决。但那姑娘站了起来,将外套搭在身上,拉着他远离了姐妹们的聚会中,然后带着他来到了皮尔逊的餐车里,拿了个锅。
“你还好吗,看上去怪怪的。去了几天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吗?”
亚瑟想要哀叹一声,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仍然记得踏上旅途前她脸上的不满,但现在呢,在对方双眼的注视下,亚瑟的所有小心思都被看透了。
他该说自己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完成旅程了吗。在雪山里踩着高高的雪堆前去追猎野兔,呼吸着严寒凛冽的空气,柔软的白雪放射着刺眼而细小的光芒,这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可以欣赏着树林上边的浅蓝色的苍穹。
等到逐渐走下雪山,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光亮,冰雪消融,透过融雪的浓重水汽,可以闻到温暖大地的气息。在阳光的斜照下,水流在欢腾,大声嚷嚷,从一道山沟向另一道山沟奔腾……但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人想欣赏的,他想带上喜欢的姑娘一起,一起骑着马赶路,一起去看被光明烘热的雾气,时而缭绕上升,消失在柔和的光线里,那一定会无比美好和灿烂。
他有些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隔了几秒组织语言才鼓起勇气开口。“我——我什么都没拿回来。因为我发现一个人,一个人在雪地里待上四天,这样的感觉让我很寂寞。”亚瑟垂下目光,再次和她对视。“我的意思是,我习惯身边有你了,所以当我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的一切。”
对亚瑟这种习惯冷嘲热讽的人来说,这番话真的算坦诚了。他的热情和眷恋都被揉进这番话里,纵使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再适应独行生活,但等真正处于孤零零的境界时,还是会感到一股陌生的苦涩。一种从内心里流露出的青涩然后他变得更加柔软。
亚瑟注意到她的脸和脖颈已经涨得通红,这也令他有些窘迫和无措,好在那个姑娘愿意接受亚瑟隐晦的表白。她把脸埋在亚瑟的肩膀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行吧,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下次出远门我可以陪你。”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我当然乐意了。”亚瑟轻声回答,悄悄地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