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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里说要放一批人出府,结果直到两个月后才陆续定了名单,这个效率看的李纨唯有叹服。
原以为放个几十人就不错了,结果下面的人一个咬着一个,竟攀咬了一串,到最后连贾母都惊动了,被这些人气的胸口疼,也不让贾琏把人送去官府,只抄检了家私远远发卖了,最后一气裁了百多人,贾母心口的气才顺下。
李纨院子里的人虽然都还在,到底有几个粗使的被安排到了别处,因为这事儿,王熙凤还亲自来了一趟。
“还是咱们大奶奶院子里清净,这两个月我真真被吵的头疼。还不能不去见那起子人,关系又弯弯绕绕的,真真愁死个人!”
李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好意思抱怨!二奶奶这粉面瞧着吹弹可破的,仔细看了才知道厚的可比城墙了。”说着就作势去掐。
王熙凤赶紧赔笑道:“府里我也就只有嫂子一个贴心人,有事自然要你多担待些,你不说可怜我,倒还想着要与我置气!好嫂子,看在我平日待你的情面上,就不要同我生气了。”
王熙凤软言软语的,只摇着李纨的胳膊,“而且我今儿来,还带了不少东西给嫂子和兰哥儿呢!我和平儿都细细挑过了,嫂子见了肯定喜欢!”
李纨见王熙凤这般作态,也不好揪着不放,“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这借花献佛的路子咱们二奶奶走的倒是熟。只是府上一气儿放了这么些人,老太太和太太就没有什么说法?”
王熙凤得意的道:“就算没了这百多人,府里还不是照样有人办事,我瞧着倒是更利落了。老太太和太太原也不想放那么多人出去,生怕被别人说咱们府里刻薄。只是老太太和太太原也没想到,竟有那么多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脸面,就做起了敛财贪墨的恶事。还是老太太和太太心善,才没把人送去官府。”
王熙凤喝了口茶,又道:“你是不知道,自我开始管家,这帮老货明里暗里的不知道给我使了多少绊子!这些日子我瞧见她们每日里给我赔笑脸还不算,还要费尽心力收罗各种好东西送我,我心里这口气才真真出了。要不是为着这个,我才懒的见她们呢。反正那名单也不是我拟的,做主的还不是老太太和太太!”
李纨也挺高兴的,因为裁人的事儿,李纨特意私下里问了迎春的意思,索性迎春还没有真成个木头,见有机可为,便与李纨商议了。
李纨就让春桃儿去偶遇了平儿,把事情悄悄的说了,平儿自然点头,毕竟王熙凤那里有的是人等着填缺呢。
不过几日,迎春的奶嬷嬷就被人告发了,查出来的贪墨的首饰和银两都还了回来,一大家子都被撵出去了。
迎春还特地送了谢礼来,虽然只是两个帕子,但是绣的极用心,李纨的是谷中兰草,王熙凤的是凤朝牡丹。
探春和惜春也都为迎春高兴,特意借了李纨的屋子,设了小宴,专门宴请了李纨和王熙凤,大家聚在一起好好乐了一场才散了。
这日李纨等人刚给贾母请完安,就有小丫头来禀:“老太太,大老爷来了。”说完贾赦就自己掀了帘子进来了,也不看立在两旁的大太太等人,对着贾母直接道:“老太太,您儿子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李纨听着不像,也不敢继续听下去,只得带了迎春等人避了出去。
李纨心里觉得可惜,这种事就是要当面听了才有意思,听别人转述的总觉得不够精彩。又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宝玉等人,心里更难受了,遇到事情竟然找不到人可以肆意谈论的。
待了没多久,翡翠就过来了,给李纨等人行了礼,才道:“老太太吩咐了,让大奶奶、姑娘们和宝玉先去用饭,又因为天气渐冷了,老太太说不必日日过来了,日后五天一次就行了。”李纨等人听了都起身应了,又谢了贾母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