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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下意识要躲，最终却还是没躲开，任由周不喜胡闹着蹭在自己的脸上。
有一层凉凉的芦荟胶，以一种不均匀的姿态抹在程凤眼睛下面颧骨那块儿。周不喜好像玩上了瘾，他伸出手指，去把那一块抹均匀了。
抹均匀之后，周不喜摊开手，像蹩脚的魔术师表演完成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空荡荡的手展示给观众看。
而周不喜的观众，只有程凤一个。
“程凤，你是不是不洗脸，我的手都脏啦。”周不喜开心的胡说八道。
程凤没好意思说，是谁刚才又哭又蹭的，周不喜的脸现在才像个脏花猫呢！他也确实不想说，周不喜这个脏花猫的样子大概比平常可爱许多。
“小无赖，你是不是好了就又要开始找茬？”程凤非常警惕，低垂着眼睛将芦荟胶的盖子盖好。
周不喜“哼哼”的笑着，在程凤把芦荟胶放进抽屉里的时候，他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来了一袋湿巾。
“程凤，”周不喜把湿巾放到程凤的手里，“你给我擦擦手，好不好呀？”
程凤接住那袋湿巾看着周不喜，眼睛里平静无波。
周不喜以为程凤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他现在也摸索出了和程凤相处的两种模式。
他如果用“小疯子”模式，程凤大概会损他两句，或者严肃的说他几句，这种模式下和程凤互怼、吵吵架，也颇有乐趣；他如果用“小无赖”模式，程凤大抵是会哄着他的，他们两个其实是可以很协调的好好相处的。
周不喜越来越可以轻松切换两种模式了。
他又钻进程凤的怀里，无赖的说道：“程凤，你帮我擦擦吧，你要是不帮我擦，我就把手上的东西都蹭到你的衣服上。”
“站好。”程凤无奈的说着，他觉得把手往别人衣服上蹭这种事，周不喜真干的出来。
冬天的值班室、休息室不是每天都有人住，暖气只烧了个大概合适的温度，呆久了还是冷的很。湿巾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这袋湿巾在这个休息室放了多久了，程凤抽出一片来，感觉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
他将湿巾攥在手心里，稍稍焐热了一点，才开始给周不喜擦手。
程凤擦得认真，一根一根手指细细的擦。
周不喜又舒服又高兴，满足的眯着眼睛。不知道的看他那副表情，准会以为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不喜的手腕很细，皮肤又苍白，程凤拎着周不喜的手腕给他擦手都不敢太过用力，仿佛那手腕脆弱到一不小心就会折断。
好像玫瑰花枝——程凤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比喻。
程凤给周不喜擦完了手，等松开之后，程凤发现周不喜的手腕那一处还是被他攥红了。
可他明明已经很轻、很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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