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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你怎么又在哭？”程凤从二号包厢出来，走廊地面上有一摊油，他一把拽住正揉着眼睛走的跌跌撞撞的小尤。
清洁阿姨开着清洁小车缓缓经过，柔软而肮脏的车墩布，像推开山脉的风，只是杂乱许多。清洁阿姨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一点w城独有的乡音，“小程小尤，你们俩个娃娃躲远些，别滑倒，加小心，加小心呦。”
清洁小车经过，油渍不见，走廊地板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洁净样子。
小尤使劲抹了一下眼泪，突然愤恨的往前走了两步，在往下一层的楼梯那里一蹲，丧气的说：“主管，我都数不清这是我这个月第几次挨骂了。”
程凤坐在小尤的旁边，楼梯高而宽，他们两个大男孩并排坐着也不嫌拥挤。程凤有点好笑的说：“可是今天才二号。”
小尤双手托脸，叹了口气，他看着前方正对着楼梯的窗口，那里正有光亮照进来，小尤憧憬的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要开一家酒店，我自己当老板，看谁还敢让我受气。”
“当老板也不是一劳永逸呀，”程凤也看向那个有光亮的窗口，随手给小尤整了整他工作服的衣领，“就看李老板，不还是天天在酒店里忙前忙后的，什么时候看见他闲下来过。”
“主管，不，程凤哥，”小尤心情好了许多，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根本没有哭过，“谁让李老板最爱八卦呢，他忙前忙后的也不是在忙工作，我感觉他的副业可能是狗仔……”
“服务员！服务员！”
话还没说完，包厢里又传来顾客的声音。
“不聊了程凤哥，里面叫我了。”小尤站起来，赶忙往包厢走。
程凤还坐在原地，快到正午时候的阳光非常强烈。
今天是程凤升职到服务员主管的第一天。他微微挪动了一点位置，想在这昏暗的楼梯间里，再多晒一点阳光。
只是他还没晒上一会儿，小尤便又哭丧着脸走出来了。
程凤觉得小尤可能又要哭了。
“程凤哥，你说那个顾客是不是太过分了！”小尤一边走，一边踢开了脚下的一块石头，“我们是服务员，又不是她的保姆，哼，牛气什么！还让我们跑到花园来给她找假发，这什么人啊！来酒店吃个饭能把假发吃丢了！呸！”
“小尤，别再乱说了，”程凤吓唬他，“你忘了李老板总是神出鬼没的，说不准他一会儿从哪里冒出来了。”
“噢对对，”小尤立刻捂上嘴，“可不能让他听见，否则又要扣我工资了。”
“那个顾客丢的假发是什么样的？”程凤又问。
“她就说是红色的，还说像玫瑰花瓣一样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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