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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所有人都认出来了,沈黎也没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宋子钰再次来魅世的时候,沈黎索性就直接承认了。
“沈黎你个王八蛋敢骗老子?”宋子钰上前直接锁了沈黎的喉,让她插翅难逃。
“没没没,我这不是给你开个玩笑?”沈黎自知理亏,任凭他出气。
“我要不回国都不知道你死过一次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要告诉我,别说非洲了,就是火星月亮上我都得回来救你!”宋子钰真的是被气急了,惊喜之余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就是换了个身份而已。”任凭他抱着,沈黎笑着解释。
“让我瞅瞅,你真把手术做了?怎么这胸还是这么小?怎么不多填点儿硅胶?”宋子钰说着还要上手去摸,被沈黎一巴掌打下去!
“这是真的!别乱摸!”宋子钰悻悻地缩回了手,这好不容易沈黎才活过来,他可不敢给得罪了,万一哪天再消失了呢?
宋子钰找沈黎吃饭,沈黎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谁知道宋子钰竟然爽她的约,说是人在医院!没办法,沈黎只能自己在那儿吃,但是她却在那个地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叶肖走了过来,停在了十步以外,一双黑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天酒后的丧态已经从他身边抽离了,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站着,虽然抱着无限渴望,却不敢贸然前进半步。
每每想到沈黎遭遇的一切,叶肖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悔恨便如一把利刃,来回切割着他的内脏,分分秒秒逼他面对血淋淋地事实,沈黎已经离开他的世界与他无关!
“你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这辈子所有的幸运在遇到你的前三年,都给了你叶肖,结果你还是……你要是还对我有点儿感情,就别再来烦我了。只要你不出现,我的心情就能好的不得了。”沈黎说这段话的时候,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痛,有苦,有酸,可她说得每一句话又都是真的。
她要离叶肖远远儿的,最好永远别见,这样才能避免她再次丢人现眼,再次遍体鳞伤。
沈黎从前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可就是不知道在叶肖身上着了什么魔,能让她对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
“阿黎……你放得下吗?”
“呵呵呵……”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沈黎大笑出来,“放得下?放下怎样?放不下又怎样?所以你觉得我这三年来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身份换了,头发都长了这么多,你觉得我还活在那该死的过去里?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吧!”
沈黎自顾自地走到自己刚停车的位置,她才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沈黎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转身瞪着叶肖,“我车呢?”
“刚那辆白车别到了红车,后来都被拖走了。”路人提醒道。
沈黎回瞪着叶肖,叶肖看了眼两车位上的车,无辜地摇摇头。她明明好好地停在路边,怎么就别到了?还被拖走了?“如果是你的话你最好给我想办法把车弄回来,否则……”
“否则……我赔你一辆新的吧,别开这个了,明天再去提一辆,喜欢哪款随便挑……”他记得沈黎对车的要求很高,哪怕是她没钱的时候攒钱也想买辆自己的车,还要档次比较高的车,而现在,看着她开一辆他都说不上牌子的车时候,心里也是酸涩。
“赔我?呵呵,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沈黎苦无证据,恨得直咬牙,她狠狠踩了几脚地面,愤愤地掏出了电话。
叶肖上前一步直接抢过她的手机,“我送你回去吧。”
沈黎抗拒,却硬不过叶肖。被叶肖连托带拽扯到了路的另一边儿的车边,扔进了副驾驶,自己跟着进了驾驶位,锁死了门!
沈黎惊了,出门儿开两辆车?难不成专门儿为了堵她?怒道:“你有完没完?你到底要不要脸,你叶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来纠缠一个卖酒女了?”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相处?”
“对,无比讨厌,相当恶心!”
“阿黎!”叶肖叫了一声,那声音不大,颤抖得不像话,这一声里究竟有多少哀求,多少渴望,多少悔恨,多少不甘,没人说得清楚。
叶肖冲了上去,抱住沈黎的肩膀:“不要走,阿黎,”他不知道他这样拉住沈黎有什么用,他从来没有这么去求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他只是凭着本能。
以前,他怕失去,所以他从来就不奢望,不渴求,而现在,他不敢,他感受到了沈黎要和他一刀两断的决心,他没有办法再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沈黎能软化,能再转身看看他,能重新回到他身边,可他真的再也无法接受沈黎离他更远了。
“叶肖你知道吗?当年在大街上,我就是这么当众求你不要放弃我的,需要我给你上演一下当时的场景吗?”沈黎站直了身体,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传入叶肖耳中的话却让他没有理由没有底气再抱的更紧。
沈黎说得太清楚,不留余地,不给他臆想的空间,不让他自欺欺人。他们彻底结束了,沈黎表达得不能再明白,态度不能再坚决。
她能感受到叶肖颤抖的胳膊缓缓从她身上滑落。沈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修长好看的手指娴熟地将烟送到了嘴边,用另一只手点了烟。
看着眼前精致冷艳的沈黎,红唇香烟,这和当年的少年相差太多,甚至让他有点儿畏惧。
沈黎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间,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笑着开口:“叶肖,你大好人生,跟我个没钱没背景的小学生……额不对,是个卖酒女搅合在一起干什么?”
隔着未散的烟雾,叶肖觉得沈黎离他真的很远很远,他看不清沈黎的眼睛,看不清她的心,一整颗心被她捏住,任凭她肆意玩弄。
笑意散尽,沈黎继续开口:“再说我浑身上下包括身体和心都被你掏得差不多了,你再伤我一次,我是不得直接去见我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呢?您觉得您能拿什么来让我回到你身边?又拿什么来照顾我?”
叶肖激动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跟你道歉不顶用,我所造成的一切,我会尽所有的力气挽回。阿黎,你告诉我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证明”
沈黎眯着眼睛看着他,嘴角轻轻翘起,像是故意,本来就是故意一样,“三年前,你为了顾冉让我一无所有、遍体鳞伤的离开,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真这么能耐,成天把要补偿我挂在嘴边儿上,行啊,三年前你为了她让我离开,那现在呢,我要你和她离婚,和我结婚你做得到吗?”
叶肖盯着她的眼睛,当初满是星光的眼睛里现在尽是冷漠,满是嘲讽,“沈黎,我……”
叶肖漆黑的瞳仁里透出恐惧与愤怒,死死地盯着他,唇瓣微微颤栗着,说不出话来。
沈黎低下头,从衣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来,动作熟练地敲出了一根,含到嘴边点燃了。
烟雾缭绕中沈黎的面色晦暗不明,唇边上却带着淡漠的微笑,他反问她
沈黎嗤笑道:“你做不到,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叶肖能做到。
叶肖近乎哽咽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
“叶肖你真是可悲,恋爱时劈腿,结婚了还出轨,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沈黎伸手拿下了口中燃了一半的香烟,两只手指夹着也不掐灭,缓缓转过了身,朝远方走去。
看着沈黎的背影,叶肖突然觉得心脏疼得厉害,疼得他满面狰狞,疼得他连支撑自己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缓缓向下倒去,看着沈黎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他和聂臻明争暗斗,最终致反目成仇,忙活了这么一大圈,落得一身狼藉,却谁也没有得到这个人,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也是上天给他们最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