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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条不紊地备完课后翻开笔记本准备重温，突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心跳一滞，这个时候应该是顾芸来了。
自古以来那些清贫学子心中都向往着有人与我捻熄灯，有人与我书半生，娇妻在侧，红袖添香，读书考取功名再苦再累也值得的，此刻季斯年就是这种微妙的期盼的心情。
心脏砰砰跳着，他缓缓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来人时所有的希望瞬间变成失望，整个人犹如云端跌入尘埃。
陈娇冲他露出一个温婉甜美的笑容，“季斯年同志，能跟你借本书吗？”
虽然很失望，对这个女同志莫名地有些不顺眼，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季斯年做不到因为来的不是自己的媳妇而迁怒别人。
“哪本书？”
难得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陈娇几乎喜极而泣，“我还没想好，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闻言，季斯年眉头微皱。
一个女同志大晚上地进自己的书房，孤男寡女地得避嫌，何况自己已经娶了媳妇，要是让顾芸看见了免不了会多想。
他面无表情道:“晚上不大方便，明天你再来看吧！”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搞，陈娇心里抓狂不已，硬着头皮说:“可是我睡不着觉，想看书打发一下时……”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季斯年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院子里，目光幽幽地瞅着他们的顾芸。
明明什么也没干，心里虚得不行。
他刚要开口解释，陈娇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她率先开口，有些委屈地说:“顾芸同志，你千万别误会了季斯年同志，我只是来找他借书的，他好心借给我书，要是被误会了影响了你们夫妻关系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听着这茶言茶语，虽然知道她是在故意在气自己不用当一回事，顾芸还是有些生气。
大抵是骨子里的占有欲在作祟，哪怕自己没有多么喜欢季斯年，也不想他被别的女人惦记上。
她冷笑道:“你想得太多了，这种事哪能影响到我们夫妻关系，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会看上别的小猫小狗，只不过我这人比较小心眼儿，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接触。”
被她贬低成小猫小狗，陈娇脸色煞白。
季斯年也觉得顾芸这话有点过分，不过心里生不起气来，觉得她的性子说这种话很正常，甚至因为她的小心眼儿有种隐秘的……欢喜。
自己这是怎么了？
心里好像藏了一个怪物，不断地影响着自己的思绪和理智，近乎盲从顾芸的言行举止，就像一只围着她转的狗腿子一样。
他清咳了两声，试图为说话有些刻薄的媳妇转圜，却被顾芸瞪了一眼，瞬间失声。
顾芸走到跟前，咄咄逼人道:“不是借书吗？书呢？”
陈娇被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得快要窒息，白着脸嗫嚅道:“还没借到，你就来了。”
顾芸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是我出现得太快打断你们了。”
“你别胡说八道，”季斯年实在是怕她冷不丁给自己扣个黑锅，“我本来想让她明天来借的，现在有你在，想借什么书就去里面拿吧！”
陈娇抿着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这个贱人破坏了。
天呐，她为什么要给季斯年安排这么个难缠得要命的妻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亡妻！
顾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侧身进入书房，双手环胸，颇为高高在上，“陈知青不是要借书嘛，怎么杵在外面不动？”
陈娇深深沉了口气，抬脚进入屋里来到书架前佯装仔细地看了几眼后选了一本书，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书房。
顾芸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绕过书桌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
位置被她占了，季斯年有些无奈，“你还要做什么？”
顾芸微微抬起下颚，“谁知道我走了她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别胡说！”季斯年扶额，“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这样搞得多尴尬。”
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她猜疑，人家女同志脸皮要薄，虽然大晚上地跑过来借书不知道男女有别，但是到底住在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影响他们一家人的名声。
顾芸哼了声，阴阳怪气道:“你岂止是香饽饽，而是吃一口就能成仙的唐僧肉，村子里多的是惦记你的姑娘，现在城里来的女知青也惦记着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季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