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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龙楼顶的鎏金飞檐垂下雨帘,孟冲蟒纹锦靴碾过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那是三英会叛徒留下的。他腰间七把苗刀叮当乱响,惊得檐角铜铃里的寒鸦振翅乱飞。宁骆君站在露台阴影中,离魂勾尖挑着半片带血鹰羽:"冲儿此去,怕是要碰钉子。"
永乐坊堂口的波斯地毯浸着龙涎香,黄炳成正在核对鎏金账册。翡翠算盘珠子突然崩断两颗,骨碌碌滚到门槛边——正撞上孟冲镶着孔雀石的蟒纹锦靴。
"三英会少会主驾临,苏信还不速来跪迎?"孟冲甩开描金折扇,湘妃竹扇骨刮过黄炳成鼻尖,在《快雪时晴帖》摹本上留下红痕。他身后十二名铁卫玄甲森寒,腰间苗刀与段枭的佩刀形制一般无二。
黄炳成袖中暗扣三枚淬毒铁蒺藜,面上却堆满笑意:"孟少会主见谅,我家老大正在"话音未落,描金扇面已拍在他左颊,鎏金扇骨划出血痕。
"啪!"
血珠溅上博古架的宋代官窑瓶,惊得笼中波斯猫炸毛嘶吼。堂外二十名飞鹰帮众钢刀出鞘,寒光映得孟冲腰间苗刀鞘上的"孟"字徽记格外刺目。
"反了你们!"孟冲踹翻酸枝木案几,汝窑茶盏碎成青瓷暴雨,"区区看门狗也敢对本少亮刃?"他袖中突然弹出淬毒袖箭,箭尖距最近帮众咽喉仅三寸时,李坏的软剑已缠住他手腕。
剑穗血玉铃铛叮咚作响,孟冲恍惚看见父亲密室悬挂的《三英战将图》——画中段枭的弯刀正如此刻李坏的剑,阴毒如蛇。
"孟少会主好大威风。"李坏剑尖轻挑,袖箭转向钉入"忠义千秋"匾额。漆金"义"字被毒液腐蚀,腾起缕缕青烟。
黄炳成抹去嘴角血迹,翡翠算盘横拦在双方之间:"少会主若是来谈生意,飞鹰帮自当奉茶。若是来砸场子"他跺脚震开暗格,十二具诸葛连弩齐指孟冲眉心。
孟冲铁卫的苗刀尚未出鞘,堂外忽然传来破空声。三十支鹰羽箭钉入青石板,排成飞鹰帮战堂标记。林伏虎的狂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三英会的崽子们,当爷爷的玄铁锏是摆设吗?"
宁骆君的沉香念珠突然绷断,紫檀珠子滚过盛龙楼第七层的波斯织金毯。他望着永乐坊方向腾起的狼烟,离魂勾在掌心刻出血痕:"大哥,冲儿把缅铁礼箱砸在飞鹰帮门口了。"
孟长河捏碎手中血玉杯,鸽血红宝石扎进掌心:"这个逆子!"他想起二十年前雨夜,自己跪在段枭门前求他出山时的场景——此刻堂口那摊血迹,与当年何异?
永乐坊堂口后院,闭关石门突然炸裂。林逸玄色锦袍无风自动,掌心猩红拳印尚未消散。他瞥见黄炳成肿胀的右脸,袖中滑出鎏金骰子:"孟少会主好大手笔,见面礼都送到我兄弟脸上了。"
孟冲喉结艰难滚动,腰间苗刀"当啷"落地。他忽然看清林逸眼底闪烁的恨意——与父亲密室那幅《湘南血战图》中,元十三限撕裂同门的眼神如出一辙。
"三英会的诚意,林某收下了。"林逸甩出孟冲带来的缅铁礼箱,精钢锁扣在空中解体,十二把淬毒苗刀插进青石板,刀柄红绸拼成"蠢"字。
黄炳成左颊的掌印在鎏金烛火下泛着紫红,他垂首盯着波斯地毯上崩落的翡翠算珠,喉头滚动着铁锈味的血沫。孟冲蟒纹锦靴碾过算珠,镶金鞋跟将翡翠碾成齑粉:"飞鹰帮的看门犬也配拦本少?"
堂外骤起寒风,十二盏琉璃宫灯齐齐暗了三寸。李坏抱剑倚在蟠龙柱下,剑穗血玉铃铛无风自动:"孟少会主的鞋,倒是比青竹帮戴冲的脑袋还硬。"他话音未落,腰间软剑已如毒蛇吐信,惊得孟冲腰间七把苗刀鞘上的孔雀石骤亮。
"够了!"林逸的嗓音混着密室石门的轰鸣传来。他玄色锦袍沾着闭关时的冰霜,掌心猩红拳印未散,恍如从《辟邪剑谱》中走出的修罗。孟冲突然想起父亲密室悬挂的《湘南血战图》——画中元十三限撕裂同门时,眼底也是这般猩红。
三英会铁卫的苗刀尚未出鞘,林逸已踏过波斯商人进贡的羊绒毯。鎏金地毯在他脚下寸寸龟裂,露出青石板上飞鹰帮初建时刻的"忠"字铭文。孟冲袖中淬毒袖箭刚露寒芒,林逸左手剑柄已撞飞三名铁卫。
"林某的兄弟,轮不到外人教训。"仇极掌风掀起博古架上的宋代官窑瓶,碎瓷如雨泼向孟冲面门。他狼狈后仰,后脑勺撞碎《快雪时晴帖》摹本,王右军的"佳想安善"四字浸在鼻血里。
李坏剑光骤起,五名铁卫咽喉同时绽放血梅。他靴尖挑起孟冲坠地的描金折扇,扇面"三英会"金粉大字正盖住黄炳成吐出的血痰:"少会主要屠我永乐坊?"软剑拍打孟冲肿胀的右脸,血玉铃铛晃出残影。
林逸擒住最后一名铁卫腕脉,仇极掌劲透体而过。那汉子撞上蟠龙柱时,怀中跌出鎏金请柬——"诚邀林兄共襄盛举"八字被血浸透,竟与三日前醉月楼地窖搜出的叛徒血书一般无二。
"你爹没教过你"林逸剑尖挑起请柬,钉入孟冲蟒袍下摆,"咬人的狗不叫?"
孟冲突然癫笑,袖中甩出三枚雷火弹。硝烟炸裂间,他撞破雕花窗棂跃向庭院。琉璃碎片割开他锦衣,露出贴肉暗藏的缅铁软甲——正是三英会送来的"见面礼"。
"林逸!我爹定要你飞鹰帮"狠话卡在喉头,他看见庭院古槐上倒悬的十二具尸体——皆是他安插在战堂的眼线。林伏虎的玄铁重锏正滴着血,在青石板上敲出丧钟般的节奏。
恨极拳风撕开硝烟,林逸身影如鬼魅闪现。孟冲腰间苗刀"当啷"落地,他恍惚看见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纵马踏死流民时,那妇人眼底也是这般滔天恨意。
"下辈子记得。"林逸剑锋掠过孟冲咽喉,血箭在"忠义千秋"匾额上泼出飞鹰图腾,"投胎做个聪明人。"
盛龙楼顶的鎏金飞檐突然断裂,宁骆君离魂勾上的血珠坠入暴雨。他望着狼烟四起的永乐坊,忽然轻笑:"大哥,该给冲儿备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