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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空间的白光如潮水退去,林逸指间还残留着文雪岸虚影的阴冷触感。他望着掌心缓缓凝聚的鎏金符文,恍惚看见《说英雄》世界里那个蜷缩在文府柴房的少年——母亲磨氏的骨灰瓮被嫡兄摔碎时,溅起的瓷片在文雪岸脸上划出的伤疤,此刻正化作恨极拳的猩红拳印。
"仇极掌需以悲愤为引,阁下倒是契合。"机械音带着讥诮。林逸冷笑,腕间血玉铃铛无风自动,将拳掌虚影震成漫天星芒。他想起三日前斩杀侯通时,那老赌鬼眼中相似的怨毒。
快活林顶楼的波斯绒毯突然泛起涟漪,李坏腰间的软剑自动出鞘半寸。他瞥见林逸周身萦绕的暗红气劲,恍如当日醉月楼胡姬颈间勒出的血痕。窗外更夫梆子敲响五声,混着永乐坊早市的喧嚣涌进窗棂。
"哥哥!"馨儿撞开鎏金屏风,揉皱的宣纸从袖口飘落。她发间别着的珊瑚簪歪斜,正是林逸上月从波斯商人手里夺的贡品,"赵夫子又要我抄《女诫》,你看手指都肿了!"
林逸屈指弹飞案头翡翠镇纸,精准击断窗外偷听的探子腕骨。惨叫声中,他捧起妹妹通红的手指轻吹:"今日特许你习剑。"鎏金剑鞘塞进馨儿掌心时,窗棂阴影里老夫子的山羊须正簌簌发抖。
黄炳成候在朱漆大门外,翡翠算盘少了三颗珠子。他盯着永乐坊新漆的"林"字匾额,忽然想起侯通首级滚落时的表情——与此刻瘫在巷尾的刑堂探子如出一辙。
"扩建演武场要用鎏金楠木?"林逸翻着账册轻笑,惊得梁上灰雀撞翻博古架。羊脂玉貔貅落地迸裂,露出中空内胆里藏着的青竹帮密函,"告诉刘掌柜,下月例钱减三成。"
黄炳成抹着冷汗退出时,正撞见李坏拎着血淋淋的布包进来。布角散开,露出半截纹着骰子图案的断臂——正是昨夜在赌坊出千的什长。血珠滴在波斯地毯上,竟与恨极拳的猩红拳印渐渐重合。
"召集弟兄。"林逸忽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落案头茶盏。汝窑天青釉在青石地面炸开的脆响,惊得院中驯鹰振翅冲霄。他指尖摩挲着血玉铃铛,恍惚又见系统空间里文雪岸撕裂嫡兄咽喉的画面。
永乐坊演武场上,二百新丁的玄色短打浸透晨露。林逸立于鎏金飞鹰旗下,仇极掌劲隔空震碎三丈外的花岗岩桩。石屑纷飞中,李坏剑出如龙,辟邪剑法第九式"群邪辟易"将漫天碎石削成齑粉。
"见红者,赏十两!"林逸甩出鎏金令牌,惊起檐角铜铃里的宿鸟。黄炳成捧着翡翠算盘的手微微发抖,他看见新丁们眼中腾起的狂热,与当日侯通输红眼时别无二致。
暮色染红昌平坊时,林逸在密室翻开《恨极拳谱》。羊皮卷上墨迹突然扭动,化作文张嫡兄临死前的狰狞面孔。他并指为剑刺穿虚影,血玉铃铛叮咚作响,将怨气炼入掌心猩红拳印。
窗外忽有鹰唳破空,战堂的玄铁令箭钉入梁柱。林逸摘下令箭时,瞥见沙元东的金线孔雀翎在总堂方向一闪而过。他嗤笑着将令箭投入香炉,青烟扭曲成天下第七偷袭元十三限的残影——那日自在门的晚霞,也如今日这般血红。
鎏金烛台在波斯绒毯上投下摇曳暗影,林逸指尖摩挲着血玉铃铛,听铁无情掌中铁胆相撞的叮当声。醉月楼方向飘来胡姬的脂粉香,混着知府公子遗失的西域暖玉气息,在雕花窗棂间织成张无形的网。
"林老大如今可是常宁府最年轻的话事人。"铁无情腕间玄铁链哗啦作响,惊得梁上灰雀振翅,"三日后知府大人摆庆功宴,这暖玉"他故意拉长尾音,铁胆在掌心转出残影。
林逸屈指弹飞翡翠扳指,玉色在晨光中划出弧线:"铁捕头放心,便是掘地三尺也给您个交代。"扳指落地时,黄炳成已带着刑堂密档候在朱漆门外,羊皮卷上"老狼"二字渗着陈年血渍。
黑水街的腐臭在午时最盛。林逸玄色锦靴碾过青石板缝里的鼠尸,靴面银线飞鹰纹沾了污水,恍如当年文雪岸踏破文府门槛时溅起的血泥。带路帮众脖颈缩进衣领,仿佛又见戴冲首级滚落那日的瓢泼大雨。
"就这病猫也配称狼?"李坏突然嗤笑,腰间软剑震碎瓦檐垂落的蛛网。二十步外的黑漆门洞前,两名疤面汉子正用弯刀剔指甲,刀锋上的豁口与老狼传闻中的落魄相得益彰。
右侧汉子吐出口中草茎:"飞鹰帮的崽子也敢来"话音未落,寒芒已掠过他咽喉。林逸收剑时,血珠顺着鎏金剑穗滴落,在污水坑绽开赤色涟漪。左侧汉子踉跄后退,撞翻门边桐油灯架,火苗舔上他裤管竟毫无知觉——李坏的剑鞘早敲碎了他膝盖。
"好快的剑。"沙哑嗓音从门内渗出,带着湘南山寨特有的椒盐腔调。十二盏鲸油灯次第亮起,照出端坐虎皮椅的独眼老者。他左眼嵌着琉璃假珠,右掌铁钩在光线下泛着幽蓝——正是五毒教的淬毒钩。
林逸靴尖挑起半截门板,紫檀木屑纷飞如雪:"湘南鬼见愁程老七,什么时候改行当扒手了?"他故意将"鬼见愁"三字咬得极重,满意地看着老者铁钩在扶手上刮出火星。
老狼独眼骤缩。十三年前被自在门少年剑客挑翻山寨的耻辱,此刻被这声"程老七"彻底撕开。铁钩突然暴起,钩尖淬毒的蓝芒织成网,却见林逸袖中滑出鎏金骰子,精准卡进铁钩机括。
"当年你跪着求元十三限收徒时,可比现在体面些。"林逸靴底碾碎骰子,灌铅的芯子滚到老狼脚边。这是湘南赌坊特制的出千骰,与程老七当年输掉山寨时用的如出一辙。
李坏剑光如毒蛇吐信,瞬间挑飞七名扑来的扒手。血珠溅上墙壁悬着的狼首标本,那对琉璃眼珠突然迸裂——竟是藏着淬毒暗器。林逸早有所料般侧身,毒针深深钉入身后汉子的印堂。
"暖玉交出来,许你全尸。"林逸剑尖挑起程老七的琉璃假眼,露出后面空荡的眼窝。当年自在门剑客的剑气,至今仍在伤口泛着青紫。
程老七突然癫笑,铁钩撕开胸前皮肉,暖玉竟嵌在森森肋骨间:"想要?自己来"话音戛然而止。李坏剑锋已穿透他咽喉,剑柄镶着的血玉正与暖玉辉映。林逸两指探入血肉,扯出暖玉时带出半片肺叶,随手抛给黄炳成:"用波斯玫瑰水泡三个时辰。"
黑水街外,更夫梆子敲响申时。林逸玄色大氅扫过街角乞儿,一枚金叶子悄无声息落入破碗。那乞儿袖中藏着的淬毒匕首"当啷"落地——正是程老七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李坏剑未出鞘,只抬脚将匕首踢进阴沟,惊起成群绿头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