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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此将近前翻身下马时,往他脸上看去,面庞白皙略显虚浮,一字横眉并不浓密。眼睛狭长半眯,透着不屑的神情。鼻梁倒是坚挺,但有些细长不够丰润。虽薄唇但纹路清晰,双颊略瘦下颚却是方正。整个相貌也算得上俊朗,可总给人一种高傲而且自负的神情。
冯芳见到来人,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贤胥!快救我一救!”一听冯芳叫来将姑爷,我立即明白来人便是顶替了王越的新任虎愤中郎将,袁家的嫡子,那个被孔融评价为“冢中枯骨”的袁术、袁公路。
说到这人,凡是知道点汉末三国历史的都知道,这绝对是个对汉室权威毫无敬畏之心的野心家。而且还是个能力不怎么地,甚至是比较愚蠢的一个野心家。
话说两头,原来,袁术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刘辩派人去禀告何进时,正巧袁术就在何进府邸做客,当听闻老丈人冯芳被抓,虽然也很不耻冯芳的这种行径,却也是硬着头皮帮着冯芳,行礼作揖向何进求情。
本来何进知道宦官曹节的姑爷,当朝大司农冯芳被刘辩当街抓到不法行为时,想利用一下这事,震慑下宦官一党,可又见袁家嫡子求情,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要知道袁家四世三公,与何进也是多有合作一起打压宦官一党。想及于此,何进为了卖袁术一面子,便指派他前去解决此事。
袁术本就心怀不满,再听到这叫嚷声,眉头立时拧成个“川”字。他大踏步上前,铠甲随着动作铿锵作响,来到刘辩面前,认为只是个十五岁的孩童罢了,便随意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殿下在此,末将适才近前下马,无礼之处请殿下勿要责怪。”那态度,透着赤裸裸的敷衍与傲慢。
见他来救人还这个衰样,我也气不打一处来,面色一冷,毫不客气地说道:“袁术,你来得正当时。冯芳带兵逼迫良民强纳民女,严重扰乱朝纲,你说该如何惩戒?”
袁术瞧了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冯芳,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拖着长腔说:“殿下,我岳丈此番行径,想必是一时神志昏乱,鬼迷心窍。念他久侍朝堂,效力多载,往昔为大汉江山披肝沥胆,屡立战功,也算有苦劳。以末将愚见,不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啊?”
这话刚出口,师启用不甘的眼神偷眼看向刘辩,见我目露不悦之色,并且还向他点头示意。随即会意的师启“扑通”一声弯腰跪地,声泪俱下:“殿下,官吏当街欺民,若不重罚,往后百姓还如何安稳度日?求殿下为草民做主啊!”
听到这话,就见袁术把眼睛一瞪,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寒光闪烁,指着师启吼道:“乡野匹夫,再敢聒噪,信不信本将现在就砍了你!”
看到袁术当街就拔剑相向,而且还出语恐喝,众目睽睽之下就要袒护有错在先的高官,全然不顾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我心中是越发的生气,脸色更沉,怒声呵斥:“袁术!收起你的剑!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没想到原本印象中幼小懦弱的刘辩能如此的呵斥于他,袁术咬牙愤恨的盯着师启,缓缓的还剑入鞘。但还是没有丝毫退让的对刘辩说道:“大将军派末将前来时,已经言明,让末将代大将军全权处理此事。还请殿下尊大将军之意,将此事交于末将处理。”
其实就在我看到是袁术前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何进的意图,也知道今天不可能拿冯芳怎么样了,但,一是这冯芳曾经诬陷蔡邕,我也想借此机会替蔡先生出出气。二是,我曾经答应过师启凡事要护他全家周全,今天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冯芳,日后他再来骚扰怎么办。这次一定要给他足够的教训才行。就算你袁术将何进搬出来,也需要杀杀你们的锐气。
于是我高喝道:“若此事孤未见到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见到,就必须要有个交代才可罢手。”
袁术见抬出了何进,刘辩仍旧抓着不放,也有些急切,情急之下,竟然对刘辩质问:“殿下难道连舅父何大将军之命亦不从乎?”
见他这副失了方寸的样子,我:“呵呵。”冷笑对袁术说道:“若舅父亲至,孤自当遵从,袁术你口说无凭,孤为何要听你这一面之词。王越拿人,孤亲自押解冯芳去往官府。”
一听要带着冯芳去官府,袁术虽然知道去了官府这事最后肯定不了了之,但是他和冯芳都是丢不起这个人。于是立马急了,向自己一方的两批官兵喊道:“我乃受大将军之口令来处理此事,众将士且围住道路,待本将军派人问过大将军后再行发落。”说完,率先拉起冯芳横在了他的身前。
就在局面愈发紧张之时,远处又奔来一骑快马。来人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刘辩拱手道:“殿下,大将军有令,此事还望殿下能高抬贵手,放冯大人一马。大将军愿出面调解,给殿下和这位掌柜一个满意交代。”
见到何进亲自又派人来说这件事,知道这件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但完事可以,老子在你临走之前,怎么也得让你放点血才行,看着来人,我思索了片刻,对着来人开口道:“既然舅父出面,孤自当遵从。但冯芳须当面向这位掌柜和其妹当面赔礼,并且立下字据,永不骚扰。同时,冯芳带兵扰乱市场秩序,需罚银千两,充作修缮市集之用。”
袁术一听,虽觉得条件有些苛刻,但能就此收场,也算不错,便转头看向冯芳,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还不快谢过殿下!”
冯芳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向刘辩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手下留情,微臣定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