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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车间里热得像蒸笼,炼钢炉呼呼往外喷着热浪,把温度一下子推到了 58c。江临川在这热乎劲儿里,脸上的汗直往下淌,糊住了护目镜,他伸手抹了一把。嘿,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见那奇怪的叹息声了,就像烧红的铁条猛地扎进冷水里,“嘶啦”一声,特别刺耳,声音是从那台 1937 年进口的德国蒸汽风箱传过来的。
正这时候,老李头扯着嗓子喊:“小江,换班了。”可声音在鼓风机的轰鸣声里,都有点变调了。老李头接着又说:“今晚别碰那台老风箱,上个月检修……”话还没说完呢,老李头突然就闭上嘴了,只见他脖颈上“噌”地冒出好些暗红斑块,就好像被啥看不见的烙铁给烫了似的。
等到凌晨两点,江临川心里头好奇啊,又悄悄摸回了车间。他把手机测温仪往风箱上一照,好家伙,液晶屏一下子炸出一堆乱码。再一瞧那铸铁手柄,上面竟然浮现出篆体铭文,写着「丙戌年熔铁三千,风箱开处冤魂现」。这风箱的缝隙还往外渗出暗红的铁锈,滴到地面上,居然蒸腾起一片血色雾气,看着怪渗人的。
江临川正愣神呢,对讲机“噼里啪啦”响起来,传来夜班组长的尖叫:“b 区传送带卡住了!”江临川抄起焊枪就冲过去。结果在拐角处,撞见了个吓人的场景。您猜怎么着?那三十米长的钢坯就跟活了似的,在那儿扭曲翻滚,钢坯表面还凸起几百张痛苦的人脸。再看本该值守的陈工,正跪在操作台前,拿着乙炔枪烧自己的眼球呢,这一幕可把江临川吓得够呛。
后来啊,裴雪舟在冶金档案馆找到了些线索。那档案都泛黄了,上面显示 1942 年的时候,厂里用这台风箱熔炼过三千具尸体。裴雪舟翻着翻着,看到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有个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站在风箱前,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脖颈带铁圈的尸骸。照片背面写着「七月十五中元夜,铸铁镇魂永不绝」。
正看着呢,档案员老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冷不丁地说:“这是当年日伪政府的焚尸炉。”说着,他袖口露出跟老李头一样的红斑。老吴接着说:“每熔九十九人就要活祭一名铁匠,否则……”话还没说完,老吴的喉管“噗”地一下裂开了,喷出来的不是血,竟然是滚烫的铁水,可把旁边的人都吓坏了。
江临川在风箱底部摸到个暗格,从里头掉出一本浸满机油的《往生录》。翻开第 47 页,上面记载着个诡异的仪式,说是要在中元夜用风箱熔炼七种金属,把附身的冤魂引入特制钢坯里。泛黄的纸页里还夹着张现代便签,那字迹跟江临川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写着「子时三刻,引魂入铁」。
眼瞅着就到中元夜了,那天晚上暴雨倾盆,车间地面的积水就跟油锅里的油似的,“咕噜咕噜”直翻腾。江临川咬咬牙,把钨钢锭塞进风箱。这刚一塞进去,那铸铁格栅“嗖”地伸出几十双焦黑的手臂,“嘎吱嘎吱”就把钢锭捏成了个扭曲的人形。江临川赶紧看测温仪,好家伙,风箱内部温度达到 1700c,可铭文那儿的温度却是 -196c,这温差也太邪乎了。
等第五块合金投进去的时候,整个车间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嚎,就跟有无数冤魂在喊冤似的。通风管里“呼呼”往外涌裹着煤灰的幽魂,裴雪舟的防护服也不知道咋的,突然就起火了,后背还被灼出「丙戌」字样的烙印。江临川急中生智,抓起父亲留下的铜哨就吹响了。嘿,您还别说,那哨声竟然凝成了实体银丝,“嗖”地一下就把最凶戾的幽魂拖向了熔炉。
当最后一块陨铁开始融化的时候,风箱“轰”的一声炸开了。漫天的铁雨里,竟然浮现出 1942 年的幻象。您猜怎么着,那个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竟然是江临川的曾祖父。就见他曾祖父亲手把哭嚎的活人推进熔炉,那风箱铭文竟然是用人血混合水银浇铸的,这也太残忍了。
这时候,账房幽魂从铁水里慢悠悠升起,手里的铁算盘“叮当、叮当”直响,还说:“江家血脉就是最后的祭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雪舟眼疾手快,抄起整瓶液氮就泼向风箱。这一泼不要紧,极寒之下激发出铭文真正的形态,竟然是一道镇压恶鬼的茅山符箓。
江临川也不含糊,扯断颈间祖传的八卦吊坠,那铜钱就跟子弹似的,“噼里啪啦”全嵌入风箱齿轮。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金属哀鸣声中,三千道幽魂化作钢水冲进暴雨里,把厂区地面蚀刻出一个巨型往生咒文。最后消散的是江临川的曾祖父,他在汽化前还指了指车间顶棚。
等到晨曦穿透彩钢板的缝隙,照亮了横梁上父亲留下的钢印:「铸铁镇魂终有尽,以血破契祭苍生」。后来检修队在风箱内壁发现七具呈打坐状的焦尸,一检测 dna,好家伙,都是江家族人。这事儿啊,可真是透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