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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盛知婉,许愿自然并不陌生。
眼前的女人虽极力着维持体面,却难掩一身的疲惫。精致的妆容难掩眼下隐隐的乌青,像是被巨大的痛苦压得彻夜难眠。她双手下意识交握身前,不安的摩挲。几缕发丝垂落在毫无血色的脸颊边,更衬出她此刻的脆弱。
许愿凝视着盛知婉的面相,眉心不自觉蹙起。
盛知婉敏锐捕捉到许愿皱眉的神情,心脏骤然锁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许愿清楚她的身份,肯定也知道她和商珩过往那段婚约。当初商珩遭遇意外断腿,人生面临至暗时刻,她却在那时决然离去。换位思考,换做是谁,都会对她心生嫌隙。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许愿都完全有理由讨厌她。
也许,只有求得商珩的原谅,许愿才会有可能愿意帮助她。
想到这里,盛知婉下意识揪紧衣角,似乎要将昂贵的布料抠出个洞来。满心慌乱与愧疚交织的情绪,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将目光再次转向商珩。
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涌现,可此刻,她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口,最终化作一句带着颤抖的道歉:“商……先生,对不起,是我贸然打扰。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听到盛知婉的话,商珩这才缓缓转眸过来,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脸上。他微微蹙眉,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周围的空气凝固,过了片刻,他眸底厚厚的陌生感才稍稍化开,可转瞬间,又被一层寒霜覆盖,变得冷淡至极。
在盛知婉出声之前,商珩其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她是谁。他在记忆深处搜寻片刻,才终于将眼前的人与记忆里的名字对上号,是那位盛家的千金盛小姐。
实际上,于他而言,盛知婉不过是记忆尚未完全复苏时,偶然闯入生活的过客。至于当初退婚一事,那时的他对此毫不在意,如今记忆全然恢复,那件事更是不值一提。而盛知婉本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在他心中掀起过任何一丝波澜。
感受到商珩的目光,盛知婉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整个人猛地一颤。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感觉他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自己只剩下无尽的陌生与疏离。
就在盛知婉满心忐忑,被愧疚与不安淹没时,许愿终于开口,打破压抑的沉默,也打断盛知婉翻涌的思绪。
“你的事情有些麻烦。”
盛知婉一怔,思绪瞬间被拉回。
在豪门复杂的名利场中浸yin多年,她下意识判断出许愿说这句话背后的意图。既然对方提到“麻烦”,那大概率是想要钱。毕竟没有利益驱使,谁也不会轻易伸手帮忙。
既然对方想要,她当然愿意给。反正钱对于她来说,是当下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盛知婉生怕错过见孩子的机会,急忙说道:“许小姐,你需要多少钱,只要能让我见孩子,我都给!”
不得不说,关于这一点,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倒是没猜错。帮人自然不是做慈善,凭什么要白白工作?
许愿的眸光紧紧凝着她,神色坦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千万吧。你两个孩子的魂魄现在很危险,要解决问题,我必须去你家。”
听到这句话,盛知婉的眸底瞬间被震惊填满。
她还没有向许愿提及两个孩子已经离世的事情,可对方竟能一眼看穿。这让她在惊讶的同时,更有一丝看到希望的庆幸。
看来,自己真的找对了人。
短暂的愣神后,盛知婉连忙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许小姐。”
说完这句话,她下意识看向商珩,眸底的情绪带着一丝试探,又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复杂。她希望从商珩那里得到一些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好。
然而,商珩的目光却一直没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只有许愿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自然而然跟在许愿身后,率先朝着车子走去。
盛知婉只能默默跟上两人,三人一同上了车。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
盛知婉坐在后座,目光在许愿和商珩之间来回游移。几次唇瓣微张,却欲言又止。
身旁的商珩自上车后,就一直望着窗外,对她视若无睹。最初,这种被完全忽视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满心都是窘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竟泛起一丝奇异的轻松,那种既然被无视,就随他去吧的念头悄然滋生。渐渐的,最初的难堪感觉也在这种适应中淡去许多,她也终于不再执着于商珩的态度。
毕竟,关乎孩子们的事才是大事,相较而言,其他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许愿那句“你两个孩子的魂魄现在很危险”,让她有太多的疑问。她迫切想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愿黝黑的眸子望过来,一眼洞悉她的心思,突然开口道:“你应该已经有所怀疑。”
盛知婉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瞬间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矢口否认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语气不耐的“啧”了一声。
这声音,让盛知婉下意识身子一颤。
许愿面无表情,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不紧不慢继续说道:“你怀疑你老公在利用你孩子的性命为他自己续命。而被迫参与这种诡异事情的,不止是你的孩子,还有很多其他女人和孩子,对吧!”
这话一出口,盛知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那些她曾经珍视,而如今想要刻意隐藏的记忆,犹如锋利的刀刃,将她的心狠狠刺痛。
其实,当初抛弃商珩,决然毁掉婚约,对方意外断腿不过是个看似合理的幌子。说穿了,那只是她为自己的离开找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商珩没有遭遇那场变故,她也早已决心与之分手。
因为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被一个叫诸葛歧的男人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