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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裹挟着时空乱流冲刷全身,刘玄感觉右半张脸正被千万根冰针刺入骨髓。谭小枚的狐尾在虚空裂隙中忽明忽暗,琉璃碎片上映出的倒影里,他的左眼仍泛着银芒,右瞳却已化作流淌的墨池。
“往生河要倒流了!“谭小枚突然拽住刘玄手腕。九条狐尾在激流中绷直如弦,尾尖缠绕的宿命红线正渗出黑血。刘玄低头望去,只见心口青铜卦象裂痕中钻出墨色丝线,沿着血脉爬向脖颈——每道裂痕深处都传来初代圣女的啜泣。
两道月光突然劈开虚空。浪琴山的轮廓在星砂中浮现,山顶月光石竟裂作两半,缺口处垂落三千丈墨色瀑布。刘玄腕间银血突然沸腾,在皮肤表面凝结成母亲绘制的星图纹路。纹路触及墨瀑的刹那,整座山体突然透明,露出深埋山腹的墨玉宫殿。
“玄黄小儿,恭候多时。“三长老的声音从宫殿深处传来。刘玄正要挥动残存的青鸾剑,却发现剑柄处镜月之匙的凹槽里,不知何时嵌入了半片染血的婚书。谭小枚的琉璃手指突然插入他心口卦象,拽出缕缠绕黑雾的银丝:“哥哥,墨色在吃你的心!“
浪琴山突然倾斜。墨瀑倒卷成漩涡,将两人吸入山体裂缝。刘玄在坠落中看见惊悚景象——墨玉宫殿的廊柱竟由历代宿主骸骨堆砌,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刻满《画皮经》残章。当双足触及宫殿地面的瞬间,他听见三百声重叠的锁链断裂声。
三长老的身影自墨玉王座站起。他腐烂的半张脸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深藏的星纹刺青,那纹路竟与刘玄心口卦象完全镜像。“好侄儿,可知为何九世轮回独你能走到最后?“他指尖轻弹,王座后方升起九盏墨灯,灯芯里封存的赫然是刘玄幼年至青年的影像。
谭小枚突然发出狐啸。她后背钻出九条青铜锁链,链尾系着的襁褓碎片自动飞向墨灯。当碎片触及灯焰时,刘玄看见恐怖画面——每个年龄段的自己身后,都立着三长老持刀剥皮的虚影。
“宿主归位!“初代圣女的尖啸突然从地砖缝隙钻出。墨玉地面浮现血色阵图,与战场遗迹的星纹完全契合。刘玄心口剧痛,低头看见墨色丝线已结成蚕茧状包裹心脏,蚕茧表面浮现父亲被魔气侵蚀前的面容。
三长老突然撕裂空间。他腐烂的手掌穿透虚空,指尖缠绕的正是往生河支流中的星砂。“你以为斩断轮回就能破局?“他狂笑着将星砂撒向墨灯,“这三百盏魂灯,燃的可是你九世轮回剥下的皮囊!“
谭小枚的狐尾突然暴涨。琉璃碎片在虚空拼成残缺的《画皮经》,经文触及墨灯的刹那,刘玄右眼的墨色突然逆流。他看见自己每世死亡时,都有一缕魂魄被吸入浪琴山——那些魂魄此刻正在墨玉廊柱间哀嚎,每声惨叫都令心口墨茧壮大三分。
“哥哥,看灯芯!“谭小枚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刘玄左眼银芒暴涨。他穿透墨色幻象看见真相——所谓魂灯,实为三百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出自己手持青鸾剑刺穿谭小枚心口的画面。
墨玉宫殿突然地动山摇。王座后方升起九口墨棺,棺盖表面的星图竟与母亲失踪前绘制的一模一样。三长老的肉身突然炸裂,飞出九条刻满生辰的青铜锁链:“来,见见你的真身!“
锁链穿透虚空缠住刘玄四肢。心口墨茧突然裂开,钻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截镜月之匙。当钥匙触及墨棺的瞬间,刘玄听见三百个自己在嘶吼:“快斩断轮回!“
谭小枚的琉璃身躯突然嵌入《画皮经》残页。她化作流光撞向墨棺,九条狐尾在虚空绘出母亲星图的全貌。刘玄福至心灵,反手将残存的青鸾剑刺入自己右眼——剑锋穿透墨色瞳孔的刹那,整座墨玉宫殿突然静止。
往生河的涛声在耳边炸响。刘玄透过右眼血洞看见惊悚真相:浪琴山竟是初代魔将的颅骨所化,月光石实为其魔核,而所谓时空裂隙,不过是魔将右眼的瞳孔!
“玄儿,星砂河要倒灌了!“母亲的声音突然从镜月之匙中传出。刘玄左眼银血狂涌,在虚空绘出完整的青铜卦象。卦象触及墨棺的瞬间,棺盖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张正在燃烧的生辰贴。
三长老的残魂突然凝聚。他腐烂的手指插入墨色瀑布,拽出一柄刻满婚书文字的魔刃:“好戏才刚开始“话音未落,墨玉地砖突然翻涌,升起九十九尊与刘玄容貌相同的石像,每尊石像心口都插着半截青鸾剑。
谭小枚的狐尾突然缠住魔刃。她琉璃化的面容浮现惨笑:“哥哥,记得石像眨眼“尾音未落,她的身躯突然晶化,化作漫天星砂注入刘玄右眼。墨色瞳孔深处,渐渐亮起一点银芒。
往生河的咆哮震耳欲聋。刘玄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左半身银血沸腾,右半躯墨色翻涌。当第一滴黑血坠入青铜卦象时,整座浪琴山突然收缩,化作墨玉冠冕扣在他头顶。
“宿主归位!“初代魔将的咆哮自地脉深处传来。刘玄在剧痛中看清最后幻象:三百年前,父亲正是戴着这顶冠冕,将镜月之匙刺入了母亲的心口……
墨玉冠冕扣上额头的刹那,刘玄听见三百世轮回的哀嚎在颅骨内炸响。右眼星砂突然凝结成谭小枚的虚影,她琉璃化的手指穿透虚空,在青铜卦象上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幼年时兄妹约定的求救暗号。
“咔嚓!“
冠冕内壁突然裂开蛛网纹。刘玄左眼银血顺着裂纹渗入,竟在墨玉表面蚀刻出母亲星图的残缺部分。九十九尊石像突然齐声诵经,每尊石像手中的半截青鸾剑都指向浪琴山巅——那里正浮现初代圣女被九尾贯穿的幻影。
三长老的魔刃突然调转方向。刀柄处镶嵌的镜月之匙碎片迸发血光,将燃烧的生辰贴吸入虚空。“你以为那小妖女的星砂能破局?“他腐烂的面容浮现狞笑,“她的半妖血脉,本就是开启魔将封印的活钥!“
刘玄右眼突然刺痛。星砂凝成的谭小枚虚影伸手探入他胸膛,拽出缠绕墨色的青铜卦象。当卦象触及魔将冠冕的瞬间,整座墨玉宫殿突然坍缩成瞳孔状的漩涡,将二人吸入初代战场的记忆残片。
时空乱流中,刘玄看见父亲正跪在青铜祭坛前。母亲手持星砂笔在他后背绘制卦象,而襁褓中的自己心口插着半截镜月之匙。“玄黄血脉需承九世剥皮之痛“母亲泪滴落在卦象上,“方能熔炼成斩魔的“
画面突然撕裂。三长老的魔刃穿透时空屏障,将记忆碎片搅成星砂风暴。刘玄在乱流中抓住半卷婚书,发现落款处初代圣女的名字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谭小枚的生辰八字。
“宿主归位!“
魔将的咆哮震碎时空裂隙。刘玄重重坠落在浪琴山巅,脚下月光石的裂缝中渗出墨色岩浆。右眼星砂突然沸腾,谭小枚的虚影在他视网膜上拼出残破讯息:“石像眨眼时,刺左瞳。“
九十九尊石像突然睁开眼皮。它们的瞳孔竟是三百颗缩小的月光石,每颗石头都映出刘玄不同世代的死亡场景。当第一尊石像眨动左眼时,刘玄惊觉自己左手的青鸾剑残片正在融化,化作星砂流向山脚的血池。
“哥哥,看心口!“谭小枚的声音自星砂中传来。刘玄扯开衣襟,发现青铜卦象已变成活物——卦纹正蠕动着拼出《画皮经》最终章,而经文的载体竟是自己的皮肤。
三长老的魔刃破空而至。刀刃触及星砂的刹那,刘玄右眼突然浮现母亲临终画面:她将镜月之匙插入自己眉心,银血在虚空绘制的星图竟与此刻卦象纹路完全重合。
“原来如此“刘玄突然握住正在融化的剑柄。残存的青鸾剑突然软化,化作流动星砂注入右眼。当星砂填满墨色瞳孔时,他看见惊悚真相——每尊石像背后都连着青铜锁链,锁链尽头赫然是正在魔化的谭小枚本体!
魔将冠冕突然收缩。锋利的玉刺扎入头骨,刘玄在剧痛中听见父亲的声音:“玄儿,用婚书刺脐下三寸!“他反手将染血的婚书残卷插入腹部,霎时银血与墨色同时喷涌,在虚空凝成完整的镜月之匙。
时空突然静止。所有石像保持眨眼瞬间的姿态,三长老的魔刃悬停在刘玄咽喉前三寸。谭小枚的妖狐本体突然挣断锁链,九条狐尾卷住三百颗月光石:“哥哥,这是初代圣女的眼泪!“
刘玄福至心灵。镜月之匙穿透静止的时空,将月光石串成项链扣入青铜卦象。当最后颗石头归位时,整座浪琴山突然虚化,露出深埋地脉的真相——所谓玄黄血脉,实为三百世宿主用银血绘制的封印大阵!
魔将冠冕突然炸裂。刘玄右眼星砂喷涌,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母亲星图。星图笼罩之下,三长老的魔刃寸寸碎裂,露出刃身内藏的婚书真本——那上面竟同时签着初代圣女与魔将的血契!
“不!!!“三长老的残魂发出最后嘶吼。他的身影被星图吸入青铜卦象,化作卦纹上一道狰狞的裂痕。谭小枚的狐尾突然卷住刘玄,带着他撞向正在崩塌的月光石。
时空倒转的刹那,刘玄看见父亲抱着幼年自己跪在祭坛。母亲手中的星砂笔突然调转方向,将卦象最后一笔画在了三长老后背——原来所谓的剥皮诅咒,从一开始就种在叛徒身上!
浪琴山彻底虚化。当刘玄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往生河源头。谭小枚的妖狐本体正在消散,琉璃碎片拼成她最后的微笑:“哥哥,下次轮回要早点找到我“
青铜卦象突然发烫。刘玄低头看见心口浮现完整的镜月之匙,而钥匙纹路正是母亲星图与《画皮经》的重叠。往生河水突然沸腾,三百具冰棺浮出水面,每具棺椁都映出他与谭小枚不同世代的婚书。
“宿主试炼终结。“初代圣女的声音自河底传来。刘玄踏浪而行,手中镜月之匙突然延展成青鸾剑真身。当剑锋触及河面时,他看见此生最大的惊悚——河底沉浮的无数尸骸,竟全都长着与自己相同的面孔!
剑鸣声响彻九霄。刘玄挥剑斩断往生河,星砂与墨色在虚空碰撞出巨大的青铜罗盘。当罗盘指针归零时,他听见三百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低语:
“该醒了。“
欲知后事,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