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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当空的刹那,青鸾剑突然调转剑锋,在刘玄掌心刻出北斗七星状的伤口。坠落的血珠尚未触地,便被青铜熔炉蒸腾的热浪卷向天际,在血色月轮上蚀刻出七道裂痕。
谭小枚被青铜柱束缚的四肢突然泛起霜纹,九幽冥火顺着锁链烧向祭坛地面。当冰火交融的瞬间,浪琴山巅的青铜剑阵突然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碑林深渊。刘玄怀中的襁褓碎片突然发出啼哭,化作流光钻入地缝。
“是星坠之井“谭小枚的狐耳渗出金血,“三百年前镜月之匙碎裂时“她的话语被骤然掀起的阴风撕碎,整座祭坛开始向深渊倾斜。刘玄抓住青鸾剑插进地面,剑身与青铜祭坛摩擦迸发的火星,竟在虚空中烧出“丙辰年七月初七“的篆文。
地动山摇间,两人坠入碑林深渊。青鸾剑在下坠途中不断撞击岩壁,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青铜色的铭文。当刘玄的脊背触及地面时,十五道命格纹路突然脱离皮肤,在半空拼成残缺的星图。
谭小枚的狐尾燃起幽蓝火焰,照亮了周遭景象——无数青黑色石碑呈螺旋状排列,每块碑面都嵌着不同年份的月光石。最近那块石碑上,三百个指甲大小的青铜婴孩正在捶打碑文,他们啼哭时喷出的血雾凝成“刘“字。
“这是往生碑林。“谭小枚触碰碑面时,指尖瞬间苍老,“用历代魔胎的魂魄浇筑“她突然收声,九幽冥火映照的碑文正在急速变化,原本记载刘氏族谱的文字扭曲成狰狞人脸,正是三长老的模样。
刘玄按住跳动的眉心血纹,青鸾剑突然指向东南方位。在第七层碑阵中央,矗立着通体透明的琉璃碑,碑中封存着半截染血的脐带——正是他出生时被斩断的那段。
当两人靠近琉璃碑时,四周石碑突然移位。九块刻着饕餮纹的石碑组成囚笼,碑面浮现的青铜锁链竟与刘玄后颈伤疤的纹路完全吻合。谭小枚的狐火扫过锁链,火光中突然显现记忆残片:满月之夜,三长老正将沾满妖血的墨玉杵刺入婴儿后颈。
“碑文会吞噬记忆。“谭小枚扯住刘玄衣袖,却发现他的瞳孔已变成竖立的兽瞳。青鸾剑自主劈向琉璃碑,剑锋触及脐带的瞬间,整座碑林响起三百个婴儿的啼哭。
琉璃碑表面龟裂,渗出黑红色血水。血水中浮现的画面令谭小枚窒息——浪琴山脚的石屋里,刘玄母亲正用青铜匕首剖开孕妇腹部,取出的胎儿额间生着妖异的双瞳。
“这是我的“谭小枚的妖丹突然剧震,碑林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九块饕餮碑表面的锁链活了过来,末端连接的竟是三百年前的白玉棺椁。棺盖移开的刹那,刘玄看到躺在其中的自己正缓缓睁眼,心口插着半截青鸾剑。
谭小枚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琉璃狐丹:“用我的血浇碑!这些碑文是倒流的“话音未落,东南角的石碑突然射出青铜钉,将她双掌贯穿在地。刘玄的皮肤下浮现出十五道碑文,每道文字都在蚕食他的血脉。
青鸾剑发出悲鸣,剑柄处的七星纹路逐个亮起。当第七颗星点亮时,刘玄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三百个画面——每个时空的自己都站在碑林不同位置,手中的青鸾剑指向琉璃碑不同角度。
“坎位第七碑“九个时空的刘玄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青铜钟鸣。谭小枚的狐尾突然暴涨,九幽冥火顺着青铜钉逆流而上,烧穿了碑文中的三长老虚影。
刘玄跃至半空,十五道命格纹路脱离身体,在碑林上空拼成血色星图。当星图与琉璃碑中的脐带重合时,青鸾剑突然分化出三百道虚影,同时刺向螺旋碑阵的每个节点。
碑林开始崩塌。在坠落的碑石缝隙间,刘玄看到琉璃碑中的脐带正在妖化,表面浮现出鳞片与触须。谭小枚挣脱青铜钉的束缚,扑向即将碎裂的琉璃碑,九条狐尾结成封印阵:“这是血脉溯回的通道!“
青鸾剑刺入琉璃碑的刹那,时空突然凝固。刘玄看到剑身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正在分娩的妇人——她的腹部裂开青铜纹路,产婆手中的剪刀竟是用月光石锻造。
“原来脐带才是“谭小枚的惊呼被碑林深处的咆哮打断。三百块碑石突然悬浮,在虚空组成巨型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血水里沉浮着历代魔胎的骸骨。
刘玄后颈的伤疤突然撕裂,一节妖族脊骨破体而出,径直飞向青铜鼎。当脊骨没入血水的瞬间,鼎身浮现出浪琴山全貌——每处山坳都对应着人体穴位,而山巅熔炉正是丹田气海所在。
“整座山都是活的“谭小枚的狐火扫过鼎身纹路,火焰中显现出初代家主将心脏嵌入山体的画面。青铜鼎突然倾斜,鼎中血水化作暴雨倾泻,每滴血珠里都包裹着挣扎的魂魄。
青鸾剑自主飞入血雨,剑身吸收的魂魄在刘玄眼前拼出恐怖真相:三百个时空的浪琴山下,都埋着用九尾天狐骸骨制成的阵眼,而每具骸骨的左前爪都缺了第三节指骨。
谭小枚突然抬起左手,她的无名指正以诡异角度弯曲:“当年你母亲剖丹时取走了我的“她的声音被青铜鼎的轰鸣淹没,鼎中升起三百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绑着正在妖化的刘玄。
刘玄的瞳孔彻底变成兽瞳,青鸾剑感应到主人异变,剑锋突然调转刺向他眉心。千钧一发之际,碑林深处飞来半截月光石,击偏了剑锋——那石块上刻着的,正是谭小枚缺失的指节形状。
“用指骨点碎鼎纹“谭小枚吐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九幽冥火已变成濒死的暗红色。刘玄抓住飞来的月光石,发现石块内侧刻着微小的碑文:丙辰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脐断则轮回终。
青铜鼎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星斗大阵。阵眼处的琉璃碑再度浮现,碑中脐带已完全妖化成青铜触手,正疯狂吞噬周围的碑石。刘玄握紧月光石冲向阵眼,十五道命格纹路在皮肤下燃起金色火焰。
当月光石触及脐带的瞬间,谭小枚残破的狐尾突然卷住青铜鼎碎片。她用最后的力量将碎片插入自己心口,妖丹爆发的白光笼罩了整个碑林:“记住碑文倒影才是“
白光消散时,刘玄发现自己站在沅水郡祠堂。手中月光石不知何时变成了族谱玉简,而卷轴上“丙辰年七月初七“的记载正在渗出血珠。祠堂梁柱突然裂开,三百块碑石从中涌出,碑文间游动的正是谭小枚破碎的魂魄。
祠堂梁柱裂开的瞬间,三百块青黑石碑裹挟着谭小枚的残魂倾泻而出。刘玄握着的族谱玉简突然发烫,卷轴上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镜面,映出青铜鼎爆炸时谭小枚最后的唇语——“倒影才是真实“。
碑石群在祠堂地面组成螺旋阵图,每块碑面都浮现出与祠堂壁画截然相反的场景。刘玄看见画中跪拜先祖的三长老,在碑文里正将墨玉杵刺入孕妇腹部;壁画里慈祥的接生婆,在碑影中竟用月光石剪刀剪断了婴儿与母体的血脉联系。
“原来族谱记载都是倒置的“刘玄的兽瞳突然刺痛,青鸾剑自动出鞘劈向玉简。剑锋触及“丙辰年七月初七“的刹那,祠堂四壁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往生碑——这些碑石竟是用历代刘氏女子的头骨浇筑而成。
碑林深处传来锁链响动,九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个腹部隆起的女子,她们的后颈烙印与刘玄的伤疤如出一辙。当刘玄触碰最近的青铜柱时,柱身突然软化,流淌出的青铜液在他掌心凝成半截月光石指骨。
“小枚“指骨内侧的狐火纹路突然发烫,刘玄的命格星图自动浮现。十五道金纹穿透祠堂穹顶,在夜空中拼出残缺的北斗。当第七颗星芒坠向浪琴山时,整座山脉突然发出呻吟,山体表面裂开三百道青铜血管。
山巅熔炉轰然炸裂,喷涌的岩浆在空中凝成巨型铜镜。镜中显现出令刘玄窒息的画面:三百年前的月食之夜,初代家主正用青鸾剑剖开九尾天狐腹部,取出胎儿额间的双瞳按进石碑——那婴儿的左前爪第三节指骨,分明刻着“谭“字族徽。
“玄黄血脉本就是妖胎!“祠堂地面突然塌陷,三长老的虚影从碑文里爬出。他手中的墨玉杵正在妖化,末端生出与琉璃碑中一模样的青铜触须,“每代魔胎都要用至亲魂魄浇灌碑林,才能维持镜月之匙的封印“
青鸾剑突然发出凤鸣,剑柄七星接连点亮。刘玄手中的月光石指骨自动飞向剑格,镶嵌成北斗第八星。当新星亮起的刹那,碑林中的谭小枚残魂突然聚拢,在她心口凝成琉璃狐丹的虚影。
“坎位第七碑!“狐丹虚影突然开口,声音重叠着三百个时空的回响。刘玄挥剑劈向东南角的青铜柱,剑锋触及柱身的瞬间,整座祠堂开始时空倒流——剥落的墙皮重新贴合,倾泻的碑石返回梁柱,唯有族谱玉简上的血珠逆流成线,在空中书写出真正的族史:
丙辰年七月初七子时,刘玄之母用月光石剪刀自断脐带,将妖化的半截脐带封入琉璃碑。三长老趁机在其后颈植入妖族脊骨,从此浪琴山龙脉便通过这节妖骨,日夜吸取刘玄的精血滋养碑林。
“原来我才是阵眼!“刘玄撕开后颈伤疤,一节生着鳞片的妖骨破体而出。青鸾剑感应到主人血气,突然调转剑锋刺向妖骨。剑尖相触的刹那,整座浪琴山剧烈震颤,山体表面的青铜血管同时爆裂。
碑林深处传来玉石碎裂之声。三百块石碑应声炸开,每块碑石核心都包裹着节指骨。谭小枚的残魂卷起指骨风暴,在刘玄周身结成九尾封印阵。当最后一节指骨归位时,她的虚影突然凝实,心口琉璃狐丹迸发出刺目白光。
“用青鸾剑斩断妖骨!“谭小枚的九条狐尾缠住三长老虚影,“碑文倒影要重置了“话音未落,祠堂地面突然变成透明琉璃。刘玄看见地底深处沉睡着三百个自己——每个魔胎心口都插着半截青鸾剑,剑柄七星纹路指向不同年份的月光石。
妖骨突然暴长,末端刺入刘玄眉心。他的视野瞬间分裂成三百个血色时空,每个自己都在重复斩杀至亲的轮回。当兽瞳即将被血色吞没时,掌心月光石指骨突然发烫——谭小枚正用最后的力量,在他血脉中点燃九幽冥火。
“破!“青鸾剑吸收冥火后幻化出凤凰虚影,剑光穿透三百时空。刘玄看见每个时空的谭小枚都在撕心裂肺地呼喊,她们的心口狐丹拼成完整的星图。当星图与剑柄第八星重合时,妖骨突然发出脆响,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谭“字铭文。
祠堂穹顶轰然坍塌,露出外面血色的天空。浪琴山正在崩塌,每块山石都化作青铜碑文。三长老的虚影在碑文中挣扎:“你斩不断轮回玄黄血脉注定“话音未落,谭小枚的狐尾突然穿透虚影,将三百块指骨嵌入他的命门。
“该醒了。“刘玄挥剑斩落妖骨。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百道流光。每道流光里都包裹着个啼哭的婴儿,他们的脐带另一端竟连接着浪琴山龙脉。
青鸾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分化成三百柄长剑。当所有剑尖同时刺入龙脉节点时,山体深处传来镜面破碎的脆响。刘玄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琉璃碑中分娩,新生儿的脐带闪着月光石光泽——那才是真正的镜月之匙。
碑林开始消散。当最后一缕青铜雾气散尽时,刘玄怀中出现块温热的月光石,石内封印着段完整的脐带。谭小枚的虚影正在变淡,她的九条狐尾化作流光融入青鸾剑:“去山巅真正的祭坛才“
祠堂突然陷入死寂。刘玄低头看向月光石,发现内侧浮现出新碑文:癸亥年霜月初九,脐带重续时。
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浪琴山废墟中升起九根青铜柱,柱顶悬浮的琉璃棺里,躺着个额生双瞳的婴儿。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