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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醍醐灌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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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集团香港的董事局里,当下的气候可谓“风调雨顺”,前段时间被方浩儒狠狠教训的两个叔叔如今灰头土脸的,在董事会议上不再像以往那般“活跃”地挑衅侄儿。而北京这边,严子冰、江诚、朴东哲这些心腹大患已经清除,罗兰也在发挥完作用后识趣地退出……如今八面威风的方浩儒,视陈溪就如同一只正在自己掌中奋力扑腾翅膀的金丝雀——纵然顽强挣扎,也仅是只娇弱的小雀。他对运营的操控经验自然是陈溪无法相比的,因此更清楚软件升级一事在实际运作中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只要认真小心就不容易被他抓到把柄。既便自己像模像样地给她出了什么书面保证,她仍将面临落花流水的败局。以前,他用强硬来抵触何艳彩的情感;而如今,他要用强硬稳固陈溪对他的依恋。相信不会等多久,他必能一举摧毁她的意志,将一只折了翅膀只能讨怜的乖雀捧回家,永远不给她有朝一日腾达的机会……因此现在,自己不妨多点耐心,再陪她玩最后一个回合。

连日来总裁办公室对渠道部的“轰炸”也是愈演愈烈,并且现在已不再是陈溪一个人承受责难,部门里只要出了一丁点小问题,哪怕是“疑似问题”,相关的人员都将难逃上纲上线的“大刑伺候”。每次只要来电显示是总裁办的号码,就如同拉响了空袭警报,大家顿时紧张——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纰漏?接着马上将手头的事务迅速回顾……而其实最想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座位底下挖一个“防空洞”。

陈溪煞费苦心才培养起的部门凝聚力,在方浩儒“白色恐怖”的笼罩下则有些池鱼之殃的悲哀。自从这位总裁夫人入主本部门,大家不仅没能沾光,尝不到半点“爱屋及乌”的甜头,罪倒是跟着没少受!

水深火热之中的渠道部,如今在全公司眼里堪比当年的非典疫区,外部门与之的协调也都会有小心谨慎的“防疫”措施,以免沾染上霉运。显而易见,“罗爱妃”的含冤离去,令方浩儒更视东宫的毒妇为眼中钉,并且开始迁怒于整个部门……早前方讯通信及方汇金融的销售部还有几名职员想申请调入集团渠道部谋求更高的发展,收到风声闻知总部风云,也都望而却步——何苦要去那民不聊生的鬼地方!

“准弃妇”陈溪如今的境遇更不必提,在自己婆家的企业里可谓“尝尽人间冷暖”。周遭的同僚们,或许是迫于方浩儒的“淫威”爱莫能助,或许原本就是一株“墙头草”,总之大都对她敬而远之……新到任的金融公司总经理,刚从日本培训回来、曾由陈溪亲荐的人力资源总监以及其他几位“新贵”,也都纷纷观明夕阳暮色,对陈溪这只“落羽凤凰”索性从现在起便躲着,以免引火烧身。

赵玉刚的妹妹赵玉芳,之前因为是陈溪介绍来的,起初在方姜楚楚的部门也是备受排挤,亏得这小姑娘听从母亲的话学会“看山水”,见陈溪进方氏后并没有什么“夫贵妻荣”的权势,便采信alice等人关于“豪门出身又得婆婆偏护的方姜楚楚更有分量”的观点,去年开始即与陈溪早早划清界限,刻意疏远。如今见此时势,回家在晚饭时便向母亲感慨自己当初真是看对了“山水”……赵玉刚在旁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批评妹妹,妹妹则仗着母亲的赞同尤为理直气壮:“陈溪姐过去是对我不错,可当初给我机会的,实际上是方浩儒——我总不能跟自己的‘衣食老板’过不去吧?”

“你年纪轻轻的,上了两年班都学了些什么回来?!”一贯在家人面前温和低调的赵玉刚终于板起了脸,“我提醒你:职场里像你刚才那样打算盘的大有人在,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不见得会有好果子吃!也难说哪棵大树是永远不倒的——你要是聪明,就脚踏实地做自己的事、学自己的业务,别的闲事少凑热闹!”

众多高层中,唯独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曾尚天才算是明哲保身的高人,老成持重的他看得真切,也曾劝过方姜楚楚:别看小夫妻在公司里斗得势如水火,其实就是一场难舍难分的“家务事”。虽说方姜楚楚不信,但曾尚天自己不会不“醒目(广东话,“聪明”之意)”——方浩儒不择手段要“整治”陈溪,恰恰说明对她是极其在乎。并且在自己负责的方氏进出口公司,方浩儒收购方浩良的股份后如今独霸70股权,已然不可一世。有朝一日陈溪被降服,重新成为他的宠妻,以前那些曾欺负过她的人,有无安宁可就难说了……

曾尚天尽管按“出身成分”划分应属于方姜楚楚一派,以前也曾针对过陈溪,但那可以说是工作中以事论事的“分歧”而已。前段时间他利用进出口公司的平台协助方浩儒筹集购股款时,受邀去方浩儒夫妇的私宅赴家宴,那次之后他与陈溪便有了几分“平淡如水却偶有甘甜”的交情。他断定:长媳陈溪即便出身平庸,实际的能量并不比方姜楚楚轻弱。加之方浩儒与方浩良之间的实力悬殊,因此将来不为方氏的千秋大业,只围绕自己的谋划来考虑,陈溪也是有必要拉拢的对象。而鉴于时下方浩儒并不喜欢别人怜惜他的“猎物”,雪中送炭是绝不适宜的,于是曾尚天也是以袖手旁观为主,偶遇陈溪时却总是笑脸相迎,像往常一样客套一番……这个时期,即使没有实质性的援助,表面上的关怀有时也会产生夸张的热量。

曾尚天拿捏得精准,所采取的态度也是“到点到位”,就连方浩儒都暗自感叹——天哥到底是“久经世故、看尽风云的天哥”!

方浩儒冷眼静观着围绕在陈溪身边的炎凉世态,不免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曾读过的莎士比亚悲剧《雅典的泰门》。如今看来已是“老掉牙”的剧情,在职场中的演绎却仍是经久不衰。周围人唯恐惹怒圣上而表现出的冷热无常,方浩儒虽然引以为“悦”,但从这“众生相”中也摸出了几分世道人心:其中有势利浅薄、盲目奉迎的“观场矮人”,有识时务而机巧应变的“俊杰”,还有不立危墙之下的“君子”……他们对陈溪的态度,也能折射出各自一贯的处世立场,倒成了方浩儒额外的收获。

当然,这收获之中也并非皆为“反面教材”,像网络总监朱宏建以及方讯通信的总工程师沈蔚这种搞技术出身、平日看似有点木讷或直愣的人,此时依旧温良忠厚、不偏不倚的坦荡立场倒显得可敬可赞。这些职场中的“士大夫”颇有些不畏权贵的高洁精神,也让方浩儒刮目相看之余又有几分惊喜——“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识微见远、深明大义者,必可施以大用!

若说起针对渠道部里的其他职员,方浩儒的手段也确实够得上“蔫损坏”!向来沉稳行事、不会因私误公的他一反常态地拿底下的人“开刀”,也是吃准了他们此时的心态——渠道部春节后陆续签得的几笔生意佣金数额可观,而佣金加上本季度的奖金,谁要是忍不了一时之辱而拔腿跑路,那无疑就是脑残的症状!他也料定:即便有人愤世嫉俗,也不会蠢到公然反对决定自己荷包大小的老板。与其做这种无谓的批判而牺牲自己的利益,不如企盼那个无辜也罢、活该也罢的“倒霉总监”早点做个自我牺牲来拯救大家……外部门的风景方浩儒已经看够了,此时正怀着极大的兴趣观察着渠道部里的人心动向。

经过两周的时间,陈溪与部门其他同事按照方浩儒的要求,就渠道部的管理软件更新事宜做出了完整的分析报告。周三下午,方浩儒召集渠道部人员开会,就此事进行商讨。会上,陈溪还拿出了两家软件公司的介绍资料及项目报价书。

“……其实在这之前我们还见过另外两家公司,暂不谈他们的规模,我们感觉来洽谈业务的人员本身的素质和见地就存在局限,似乎对我们这种运营模式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之后没有再考虑他们。至于这两家公司,‘友和’的报价是八十万,‘博远’的是九十三万,差别不算太大。我们经过综合比较,觉得友和的价格虽然低,可是后期维护等方面相对粗略,因此还是推荐博远。尽管博远也是民营企业,并且刚刚成立不久,但据了解他们的主要团队成员都是从五百强的it外企出来的,同时我们也感觉,他们的人员素质和理解能力确实比较强。另外包括我们部门分析报告中的部分指标,博远所提供的数据信息,明显比友和的更为现实可行。”

方浩儒慢慢浏览着报价书,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联系赵玉刚找gb来做,我们集团下面几个公司的oa(办公室自动化系统)、crm(客户关系管理系统)软件都是他们提供的,后期服务也还不错。让赵玉刚给我们争取个优惠价,这一类的scm(供应链管理系统)产品他们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但是gb的人工造价实在太高。正因为又是朋友关系,edward实话实说,我们要求的这套系统,分销商、代理商既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又对他们实施一定的管控,将来还要与集团网络部的电商业务衔接,并不是一套单纯的crm系统,有些类似于erp(企业资源计划系统)的模式,却又不完全是——这样的新体系需要整合多个方面,必然有一定的复杂性,他们的人力成本又高,估计优惠也低不了多少。而且他还劝我说,其实现在许多私营it公司的服务品质并不差,不如就考虑这些公司。所以我们后来联系了友和。而博远是自己找上门的,据说他们的团队中有人曾为方氏的软件服务商工作过,可能是从业内听来的消息。”

方浩儒忽然皱眉,斜眼看着她问:“你刚刚想要表达的,到底是‘crm系统’,还是‘scm系统’?”

陈溪一愣,急忙又看了眼资料,意识到是自己的口误。“对不起,我说错了,应该是‘scm系统’。”

“你连这些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搞清楚,将来还怎么监督项目的实施?!”方浩儒见缝插针,又当着别人的面奚落她。

陈溪气得脸一红,用力抿住嘴硬是将那团火气咽了下去——没必要现在跟他计较!这段时间自己对软件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在座的人都是清楚的,再说他出言不逊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眼下的正经事是要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意见,尽快确定软件服务商,别的都无所谓了。

“我仔细看了博远的资料,”她坦然自若地继续陈述,“也跟他们的系统分析员详细谈过,对于实现我们期望的效果他们还是很有把握的,并且主动表示先给我们提供一个原型。那天谈的时候我还请朱总监过来一起听了听,他认为对方的说法算是比较切题的。前天我又把两份报价书发给了edward,他比较之后,也是感觉专业性方面二者像是差不多,但博远的格式更接近外企的模式——我引用这一点,是想说明:博远虽是民企,但有外企背景,因此与我们的理念以及思维模式或许更为契合。”

方浩儒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博远软件公司的介绍资料,看着他们的营业执照复印件,拖着略带鄙夷的声调:“注册资金才五百万,又是家新企业,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也配给我们做这么重要的项目?”

陈溪这回压不住脾气了,即刻反驳道:“小公司也会有小公司的体面,就如同大公司该有大公司的——”她拖着尾音瞟了他一眼,“风度。”

在场的人坐着旁听也感到别扭,全低头像是在看自己面前的本子,都明白陈溪是在骂谁“没风度”。

方浩儒慢慢抬眼看着对面的陈溪——俨然一只正在“奓刺儿”的小刺猬……算了!今天先不招惹她了,免得又要没完没了地打嘴仗。

随后,他若无其事地吩咐安心怡将软件更新分析报告的ppt放映出来,并让andy就各项指标做具体的讲解。

这次会上,方浩儒最终并没有明确表态,而是要求陈溪等人与市场部及财务部再做一次深入沟通,看看还有无其他的问题需要一并考虑。会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又仔细看着那份软件项目介绍资料及报价书。其实刚才在会上,他看着介绍资料便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但当时还不好确定。他又打开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翻阅了一些东西,随后叫susan进来,将博远公司的资料递给了她。

“你打个电话给肖律师,让他尽快安排人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告诉他,我急要,两个小时之内回复我情况。”

周五的例会之后,方浩儒与网络总监朱宏建又多聊了十多分钟才回总裁办。助理susan远远见他回来,立即起身怯声道:“方总,rosie在您的办公室里……我跟她说了您不在,可她坚持要在里面等着您……”天天就在总裁身边工作,她自然了解如今他对陈溪的严苛态度,一时也摸不准老板会作何反应。

方浩儒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推门进了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陈溪背对着他,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下,听到他进来,没说话也没有回头。

“找我有什么事儿?”方浩儒走到大班台后面坐了下来,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台面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刚才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动,仍然望向窗外。

刚才的例会上,方浩儒表态:已经让人侧面了解了博远公司的内部情况,里面的骨干人员的确有知名外企的专业背景。因此,可以初步考虑请他们来做软件的开发,但是就博远提出的付款要求,他不同意首次支付六十五万,只批准四十万。

“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前你在nst的vp如果否决了你的提议,难道你也是这样赖到人家的办公室里,一副要问责治罪的气势?”方浩儒仍是教训的口吻,但或许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人在场,他并没有太大的力度,“ok,我就再容忍你当一次‘特权阶层’,破例再给您重复汇报一遍。第一,既然要更新软件,就要求你们必须有点儿前瞻性。传统理解中总是将操作重心放在对经销商的管理控制上,那是过去‘粗放营销’时期的做法。现在的新事实是,渠道终端已成为商品流通的主动脉,所以你们需要调整思路——软件的制约重心要适度避开对经销商的管控,而且还得考虑一些例外、突发情况的应变措施。否则,表面上有促进作用的软件就成了一把‘双刃剑’,虽说提高了工作效率,但准确度提高的同时,灵活度势必会降低,以后在实际运作中,说不定就会因为价格或者其他的费用分歧而出现扯皮现象。别忘了:更新软件,短期是为规避问题提高效率,而最终都是为了盈利——这一点,我解释得够透彻了吧?第二点,也是你耿耿于怀的问题,不过我在会上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同意让他们来做的前提条件就是首笔款只给四十万,这也是final decision。至于商业谈判中讨价还价的套路,你不会也让我像教小学生一样教你吧?”

“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陈溪愤然转过身,“是你昨天硬要把软件交付的时间提前两个月,我跟对方协调了半天,好不容易人家才同意保质保量地压缩开发时间,也没要求增加额外的费用,你今天却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个要求……对方也是规范的公司,又不是菜市场,你这样分明就是有意刁难!”

方浩儒嗤笑一声:“规范?笑话!一家公司的‘规范’怎么可能就体现在付款方式上?既然我们是掏钱的甲方,那这付款的规矩当然是我们说了算,就凭他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够‘店大欺客’的资格!算了,最近跟你在工作上的正常沟通,我已经是饱受诟病,早都麻木、懒得搭理你了!现在,我已经明白地告诉你四十万不离谱,算是给你指出了正确的谈判原则。你自认为有信心呢,就去跟他们谈;如果没有把握,我就让别人去试试,相信一定能摆得平。问题是——你甘不甘心就此罢手,承认自己能力不够而让贤于人?”

“你这算什么?!动不动就威胁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家企业——你的企业,而你却从来不给予一个上司该给的支持,就知道处处打压我!”

“喂喂喂,麻烦您别跑题啊——工作就是工作,甭扯别的,你既然要揽这摊子事儿,就得能扛得下来。”他面对指责表现出少有的耐性,不温不火,“你随便去问公司里任何一个高管人员,我对他们什么时候像对你这样有耐心,为一点儿小事啰啰唆唆地解释了又解释?可你还不知足,老是怨我态度不好。陈总监,您负责的才只是一个部门,就感觉压力大啦,上司不支持啦……我这个总裁肩上挑的可是六家不同行业的企业、一千多号人的生计、上百亿资产的俯仰沉浮,而我的一天也和您一样,只有二十四小时!你是不是还指望我手把手地教你?之后还得补充一句:听不懂没关系,我再慢慢讲得详细些,直到你明白为止……”

陈溪厌烦地又转过身望向窗外,许久都不再说话,他的能言善辩,她早就领教够了。

方浩儒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柔弱无助的背影,想象得到,此时这纤瘦的肩膀上承担了多大的重负。

他忽然靠近并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语气变得柔和:“小溪……听我的话,别再跟自己较劲了。”边说,边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吻着,“我会帮你处理余下的事情——咱们回家好吗?我希望你能生活得轻松快乐,我们可以好好做准备再要孩子……”

陈溪顿时感到他身上的温暖如同强大的磁场,吸引着她很想转过身去。此刻就仿佛站在春天与冬天的交界,面前寒风袭人,令她本能地想要找寻避风的港湾。她闭上双眼努力驱赶着面前的严寒,耳边则是他魔咒般的软语——只要转过身投进这伟岸之躯,便会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她突然使劲挣脱了他的怀抱,坚定地对着他说:“你听好了——我来,是要求一个正当合理的支持,不是来听什么‘招安’的。既然总裁阁下有心无力,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回去自己想办法,谢谢。”

方浩儒微微一怔,但见那看似顺服的眼神中,一星挑战的火花。他没有再拉她劝她,双手插进裤袋静静看着她离开,心里陡然萌生出一种好奇。

午后三点左右,陈溪安排好部门的工作,离开了办公室。出了写字楼大堂,她沿着马路独自走着,春天轻柔的风抚弄着她的长发,却无法带走她满心的惆怅。

不知不觉间,她走进国贸地下商城的一间咖啡屋,见里面没有客人,便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香草味的摩卡。

陈溪慢慢地用咖啡匙搅动着杯中香气扑鼻的液体,却无心享受醇甜。博远公司项目经理那略带愤慨的回应,言犹在耳:“我们能保证在这么紧张的期限内,交出高品质的东西——这种实力,我敢拍着胸脯说没有几家公司可以做得到,而且这其中我们也是重新调整了方案,要加人手才能保障进展,首笔费用却没有要求增加一分钱,这已经充分体现了我们的诚意。可是贵公司却一次一次光逼着我们退让,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让步让得太爽快了……这样吧,请您和您的老板再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另请高明吧!”

其实在与博远公司沟通有关付款问题之前,陈溪已让人与友和公司联系过,但他们对方浩儒要求的交付期更是没信心。因此对于博远的态度,陈溪自知理屈词穷,哑口无言,末了只得含糊表示双方都再想想办法。

然而,客套话在电话里应付完了,摆在面前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她愁眉不展,感到自己被逐步逼入了一个死胡同……

“怎么搞的嘛?年轻轻的,脸色却灰灰的,不开心可是会很快老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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