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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梅姨给你蒸个蛋羹吧!放一点葱花和虾蓉,蒸嫩一点怎么样?”方于凤卿主动开口。她当然明白陈溪刚才的话实际是冲着谁来的,但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毕竟是自己儿子的选择,是方家已过门的儿媳妇,家里的规矩可以慢慢调教她,作为母亲也不希望新婚的小夫妻为了点小事闹得不开心,今天既然是自己先“得罪”了她,那就主动表个态吧。
“好吧!谢谢妈妈。”陈溪回了一个笑容给婆婆,气氛果然好了许多。
梅姨趁蛋羹正在蒸的时候,端着一只放有咖啡器皿的银托盘进了餐厅,她将托盘放在餐桌上离陈溪不远的位置,一边摆弄着杯碟,一边操着潮汕口音开始念叨:“小溪,这家里呢,早餐都习惯要喝咖啡的。太太每次都是吃完早餐才喝,她喝咖啡不加牛奶啦炼乳啦,要放鲜忌廉;浩佳爱喝加朱古力粉的cappuccino(卡布奇诺);浩良要加爱尔兰酒;楚楚要喝加椰奶的latte(拿铁);浩儒喜欢喝纯的espresso(意式浓缩),什么都不加——你呢,我还不清楚,先给你一杯普通的,加奶加糖看你自己喜欢吧。”梅姨说着,单手将一杯斟好的咖啡递到陈溪面前,等待她接过去。
陈溪对梅姨那干巴巴的语调早已抵触,面对递来的咖啡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漠然说道:“我不喝咖啡,它对我的皮肤不好。”
方浩儒闻言扭头看陈溪,只见她正抬头冷冷地与梅姨对视,却不伸手接咖啡。“正好,我还想再喝一杯。”他急忙用左手从愣住的梅姨手中接过咖啡,右手悄悄摩挲陈溪的后背,暗示她不要再这样盯着梅姨,接着关切地询问:“你不愿意喝咖啡,那想喝什么,牛奶呢?”
“早上喝牛奶会犯困,我一般都是喝现榨的鲜橙汁,补充维生素c。”陈溪说话间又瞟了梅姨一眼,“如果梅姨没时间,我可以自己动手。”
其实只有在广州家里,陈溪每天早晨才能喝到妈妈亲手榨的鲜橙汁。在北京,早上恨不得省了早餐的时间多睡几分钟,起床收拾一下就要赶着去上班了,哪有可能自己榨果汁来喝……她今天这样说,纯粹是对梅姨的一种挑衅——嘁!以为就你们讲究啊?我要是讲究起来,麻烦死你!
方于凤卿坐在一旁看到这情形,尽管儿子迁就儿媳让她心里有些不快,但终究不想让他夹在几个女人中间为难,于是又开口圆场:“阿梅,以后早上你就让小蓉帮小溪榨橙汁吧。橙子提前一个晚上从冰箱里拿出来,否则太凉了。她一个女孩子,早上喝冰冷的东西对胃不好。”
梅姨尴尬地“噢”了一声,端起托盘快步出餐厅回厨房。
待梅姨走后,方于凤卿尽量调整态度,语气平缓地说道:“小溪,你刚刚嫁进来,可能家里有些情况还不了解。阿梅在我们家做事三十多年了,浩儒都是她带大的,我们早已把她当作是这家里的一分子。所以她有时会直呼浩儒或者你的名字,说话也不是很客气,但是她没有恶意。”
“妈妈,我并不是挑剔梅姨直接叫我的名字,名字就是给别人叫的,我不会介意。可是,她在给我咖啡之前,连问都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喝法,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就认为我是不懂什么叫espresso、什么叫latte的,所以问也是白问,不如随便应付一下算了。除了您和michael,以前我看见她给amanda端咖啡,都是客客气气地放在amanda面前,为什么今天对着我就是这样一种递法?说严重点,这跟‘歧视’如出一辙。我呢,尊重所有的人,包括她,也希望她对待这家里的人,不要分三六九等。”
听了陈溪的这番“申诉”,方于凤卿和方浩儒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母子俩是了解梅姨的,其实陈溪的话不无根据。梅姨是老派的思想,免不了对出身富家大户的方姜楚楚会多几分重视。当年方浩良娶其进门,梅姨提前几天就请方于凤卿了解姜家千金的生活习惯,而陈溪这边她似乎是有些无所谓。或许按梅姨的料想,“只知喝白水”的小家碧玉进了这样的豪庭深宅,肯定早已眼花缭乱,估计也不懂挑剔……如此看来,梅姨在潜意识里的确轻视了陈溪,继而也会在行为上体现出怠慢。方于凤卿此时的惊讶,并不在于什么“咖啡风波”,只是没想到敏感心细的陈溪居然连这点小细节都洞察到了,谈论起问题时还振振有词,一针见血……只怕将来,更多的小细节,她都不会包容让步。
“小溪,我看你是误会了。当然,这不怪你,你还不了解梅姨。”方于凤卿勉强笑了笑,“不过你到底是管理人事的,观察事物倒真是蛮细致的。你也不必太计较,梅姨也是有年纪的人了,不要让她太尴尬,我会和她好好讲讲的。小溪,以后在家里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浩儒很忙是不会管的,你可以来和我讲,不要一不开心就板起脸,可以吗?”
陈溪看看婆婆,答道:“好的,妈妈,我知道了。”随即她又起身,“我好像把手机忘在房间了,先上楼了。”
方于凤卿点了点头:“去吧,一会儿蛋羹好了,我叫梅姨直接送上去给你。”
方浩儒在方于凤卿说话的时候一直埋头吃早餐,待陈溪离开,他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笑着说道:“妈咪,谢谢您。”
“谢我什么?”母亲佯装生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我倒是要谢谢你——给我带回了一只小刺猬。”
方浩儒听罢禁不住笑出声,方于凤卿认真补充道:“难道不是吗?你的这位小太太呀,表面看起来文静乖巧,其实脾气还真不小。喏——你早知道的,在香港办婚礼前不就是这样吗?一不高兴就竖起小刺扎你一下,伤不到你也要让你疼一疼。”
方浩儒觉得母亲的这个比喻既精辟又有趣,不停地笑,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陈溪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看来她还真是只“刺猬”。婚前的那些事,他也算是对这个小女人的任性有了心理准备,但并没有打算改变她,至少现在没有。况且陈溪对嫁入他这样的家庭原本就有顾虑,为此他在婚前也是信誓旦旦,照这个前提,如今他是理应有义务去迁就她、让着她了。
“浩儒,你不要笑,不要不当回事。”方于凤卿见儿子不以为然,不免有些担心,“你的脾气性格我可是了解的,你和小溪现在还处于‘蜜月期’,有些问题暂时不会浮现出来。依我看过一段时间,可能在很多事上你们都会产生分歧,需要好好磨合。我们也是有脸面的家庭,我不想外人说我们不善待儿媳,你一个男人在生活小节上让着她一点也是应该的,但是话说回来,毕竟你将来会是一家之主,有些原则上的事,不可以说话没有分量。”
“好了,妈咪,我会注意的,您也别担心了。”方浩儒说罢又握了握母亲的手,起身道,“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哎,你一会儿上楼先不要急着教训她呀,要慢慢来。”方于凤卿想想儿子的脾气,又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妈咪。”方浩儒凑到母亲耳边,诡秘地压低声音,“我听您的——慢慢来,慢慢拔她的刺……”
方于凤卿扑哧一声也笑了,轻轻地打了下儿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方浩儒刚到四楼,正巧遇见梅姨端着蒸好的蛋羹从电梯里出来,准备敲卧室的门给陈溪送进去。
“给我吧,谢谢!”他说着从梅姨手中接过托盘,又道,“梅姨,小溪有时候还是有点儿小孩儿脾气,你不要跟她计较。”
“知道啦,太太刚才跟我讲过了,小溪刚进这个家,难免生疏,我没事的,你叫她趁热吃吧!”梅姨笑笑,下楼去了。
方浩儒推开房门,见陈溪已将床整理好,正拿起他随手搭在椅背上的睡衣用衣架撑好,准备拿去衣帽间。他把蛋羹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又走到窗前的贵妃榻坐下。
“以后你起床了,叫小蓉上来收拾就行了,不用自己做这些事儿。”
陈溪嘟了一下嘴:“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哪有这等福气?我干惯了,不给她们添麻烦了。”
方浩儒笑笑,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可真是小心眼儿,早餐时给大家‘下马威’,谁也没说什么,妈还主动出面替你说话,现在你反倒还不肯原谅人家……”
“我怎么有资格‘不原谅’?人家一个保姆都这么有文化,一口一个‘cappuccino’,一口一个‘latte’的——居然都知道怎么秀英文,我可不如她有品位,一杯破咖啡,都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呵呵,算啦!这事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梅姨这下也领教了你陈大小姐的脾气,人家以后不会再惹你啦!我看啊,你和浩佳倒是有一拼,她今天要是在,估计你们俩非得打起来。”
“哎,如果我和你妹妹打架,你帮谁啊?”陈溪头一歪看着他。
“我呀,先狠狠揍她一顿,再回来收拾你——就像这样,看你还敢不敢?!”方浩儒说话间突然开始胳肢陈溪,痒得她边挣扎边大笑,连声说“不敢了”。
方浩儒随即抱着陈溪起身,将她放在沙发上。“现在,你赶紧把蛋羹吃了,不然就凉了。我到隔壁去看点儿资料。等我忙完了,下午的时间都给你,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没想好呢,午饭以后再说吧!”陈溪拿起羹匙,舀了一小块蛋羹,轻轻吹凉送入口中。
“好,一会儿再说,你先吃吧。”方浩儒说罢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后去了书房。
陈溪慢慢地吃着,脑子里开始像演电影一样回放刚才在餐厅的情景,以及进餐厅前听到母子二人的对话。她又抬头望了望这间宽敞豪华的大卧室,隐隐感到在这所大宅中,有种无形的压力一直如影随行。
小蓉敲门进来,准备收拾房间,见陈溪已将床收拾好,憨憨笑了下便进盥洗室去做清洁了。陈溪的目光跟随她的身影投到了卧室一角的小辅廊中。
第一次来方家进入这间卧室时,陈溪目不暇接,还未来得及关注到边上的这个小辅廊。直到昨天从法国回来,她第二次进入也是正式住进这间新房时,才发现原来它还藏着自己始料未及的奢华。这个从墙边凹进一块的小辅廊看起来不到十平方米,坐在沙发这边望过去,会以为它只是个穿衣的区域,因为辅廊的角落摆着一个淡金色浮雕框的落地穿衣镜。而面对着的一扇门应该就是卫生间了。其实那个卫生间确切地说只是个厕所,五六平方米的面积并不算大,只有坐便器和带洗手池的镜台,没有洗浴的地方。
通常走到卧室与辅廊交界处才会发现,原来两边的墙各有一扇门。推开左手边的门,会知道里面才是真正的更衣间,宽敞的空间里立着三排挂衣柜,西装、衬衫还有其他男式礼服或者便装规规矩矩地排列着队形,另有专门挂领带和摆放各种小配件的格柜及架子。据说,第三排柜子是特意为陈溪加的,不过现在她那一堆本也算丰富的服饰居然连一半都没占满……
当陈溪第一次打开辅廊右边那组镶着磨砂玻璃的双扇推拉门时,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震撼”二字。展现在眼前的是个极其宽大的盥洗室,起码有五十平方米。以澳洲砂岩浮雕为主的装潢带有几分地中海风格,一边的墙面是直至天花板的大镜台,古董艺术品般的毛巾柜旁有两扇玻璃门分别隔出独立的小空间:一个是干湿两用的桑拿房,另一个则是小淋浴间。盥洗室内用金象牙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色调柔和,纹路雅致,中央区域设置了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圆形大浴缸,看缸壁上各种各样的喷嘴及旋钮,估计是个多功能的冲浪浴缸。浴缸的上方,圆形的玻璃天顶能让白天明朗的阳光照射进来,晚间则可以抬头欣赏外面的星夜,只是可惜,北京的夜晚极少有星光可赏。整个盥洗室被绿萝、菩提花装点得不输专业水疗馆的vip房,此外在浴室的一角还摆有棕榈藤编按摩床和一个印度贝壳雕拼制成的熏香台,听小蓉说,方浩儒有专职的按摩理疗师,定期来这里为他服务。
昨晚陈溪洗完澡,拿过一条浴巾擦干身体,无意间看到浴巾上有品牌的英文:versace(意大利的品牌,范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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