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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上的字,一如之前,雅致之中藏着钢筋铁骨,确实是程素年的字。
李轻歌心里大喜,摸出笔赶紧问:【程大人,伤口如何了?可有发炎红肿的症状?体温如何?我之前给你的药可都收到了?吃了吗?】
等了一会儿,身子能动弹了,程素年暂时还没有回话。李轻歌拎着包跑回房,路过偏厅的时候,瞧见居岱和麻叔还在那儿,似乎已经分好了工,边聊着还边翻看她先前打印出来的竹简照片。
也正好和她说起调查李时禄和薛美琳需要的费用,以及按照麻叔的意思,他最好还是去古贸市场开个摊。
“既然古贸市场里有人知道李容与,那咱们从古贸市场下手更方便一些,说不定借着李容与的名头,咱们能重新把当年的线和人给串起来。”麻叔说。
李轻歌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便点头表示赞成。
又想到她和程素年已经又联系上了,再托他买几样他那时候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就赶紧问麻叔和居岱:
“如果还能找到李朝的东西的话,什么品类在市场上最值钱?瓷器?金银?还是玉石或字画什么的?”
程素年之前赠过她几锭银子、几枚铜板,还有一枚玉佩。按照缺失断代的李朝历史文化来说,应当价格都不低。
居岱说:“别忙别忙,轻歌老总,我既然已经是您的专属掮客,有些话,咱们就必须说在前头。
古董跟文物啊,可有大不同。咱们市场能流通的,一般都是家里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那才叫古董,能买卖,能送人。而文物,一般指的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哪怕您挖出一根铁丝,那也是属于国家的,得上交。就像韦引鹤崖墓里头的竹简,我不建议您打它的主意,就是因为这个——那是国家的东西!
咱们得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甭管是从地里挖的还是水里捞的,咱统统都不碰,只卖老祖宗传的。轻歌老总,您觉得呢?”
李轻歌当然赞同,“那当然啊!咱们得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买卖。你放心,我给你的不会是从谁家坟里挖的。”
只会是从程素年那时候的店铺里买的。
不说别的,就那几个碗,从程素年手上到她手上,怕是连个土都没下过。
但居岱主动提到这一点,倒是让李轻歌觉得这人十分靠谱起来。再郑建安信麻叔,麻叔认可居岱,李轻歌便决定不再怀疑这两人的用意。
居岱爽朗哈哈大笑,“我看轻歌老总也不会是挖坟掘墓的人,我虽然爱钱财,但也怕吃牢饭,只想做正经生意。”
李轻歌伸手到背包里,把之前从铜镜里掉落的六枚铜钱摸出来,递给居岱:“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铜钱,应当也是李朝的,你看看能卖多少钱。在古贸市场支摊子不知道要多少钱呢,咱们也得有镇店的东西吧?要是那些碗和铜钱卖了还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程素年比她老一千七百多岁,说是她的老祖宗,不过分。
李轻歌的手心里其实还攥着程素年给的那枚卯兔玉佩,但捏了半晌,没舍得给出去。
居岱小心捏着那几枚铜钱,察看半天,神色从错愕、震惊,再到欣喜若狂。
“这是李朝的定安铸币啊!这可值老鼻子钱了!”
居岱说完,兴奋一拽麻叔的手臂,“走!老麻!咱们现在再去一趟古贸!这东西,说不定能把半条古贸街买下来!”
麻叔只来得及回头看李轻歌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被居岱拽了出去。
老宅突然只剩下李轻歌一个人,李轻歌心里还觉得怪怪的。
但后腰又有麻痹感觉传来,李轻歌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坐在桌前,掏出铜镜来看。
程素年详细答着自己的症状:【素年昏睡了两日,如今身上有些高热,难有力气。轻歌小友缝合得好,素年伤口没有出现红肿的情况,只是还略有些疼。】
李轻歌在镜上写:【你失血过多,觉得无力也正常。先吃我给你的那些药,我留了纸条,说明用法了的。】
其实能给程素年输液最好了,葡萄糖青霉素红霉素什么的都给他打一打,保管他好得快。
只是之前没法将输液工具等等通过铜镜传送过去,只能给程素年一些简单的消炎药和止疼药。还不知道这些现代药片对没打过疫苗的古人有没有副作用呢。
程素年:【已经按照轻歌叮嘱,吃过药了。】
李轻歌:【那些药可能会让你犯困,你多休息,多睡觉,多喝热水,很快会好起来的。最好是能找个大夫,开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
古人治古人,想来比她这个隔空又摸不到看不到的,更能对症下药一些。
可能是因为伤痛,程素年写字写得很慢,并且能看出来,每一笔都极为用力。
【轻歌小友多次救命之恩,素年难以为报。】
李轻歌在镜上【哈哈】笑两下,【程大人是不是忘了?程大人也救过我呀!你帮我解决过大毒蛇,还借了我爪钩,助我脱困。你前天还帮我打退了黄家老宅的人呢!咱们这算礼尚往来了,程大人不用客气!】
算起来,她也不亏,他送的碗和铜板,都能卖很好的价钱,能助她一夜实现富婆梦呢!并且之后,她还有要紧事要拜托他的,可不能在他面前拿乔。
李轻歌写完,瞧见程素年那柄伪装成竹箫的细剑还插在她背包一侧,赶紧在程素年颤颤巍巍又写下字之前,刷刷写下:
【程大人,你的剑还在我这儿呢!你把铜镜开开,我把它还给你。】
这东西在郑建安眼里,算管制刀具,那天在局子里差点把它给没收了。李轻歌好说歹说,说是朋友的东西,也没有用它伤人过,才把它从郑建安手里抢回来的。
【也好,素年也有东西,要赠轻歌小友。】
程素年写罢,铜镜面就开始如水面起波澜一样,层层叠叠涟漪晃荡。
李轻歌才要把那支竹箫怼到涟漪最中心,铜镜上却突然先冒出东西。
金碗,镶嵌宝石的金碗,镶嵌宝石还镶了金丝的金碗……各种大小不一,装饰不一的金碗叠放在一起,平地起高楼一样,当着张口结舌的李轻歌的面,顶着那柄竹箫剑,春雨后的竹笋似的慢慢往上浮,并且还有个绵绵不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