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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是存放档案的地方,宽敞的房间里靠墙立着铁皮档案柜,还有一张没有被褥的行军床。角落里还有一套办公桌椅,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桌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李轻歌用手胡乱擦了一把桌面,背包搁在桌上,拉开拉链往里头看。
多出来的是一只玉簪,样式古朴,没有做造型,也没有纹路。不知道是不是程素年的玉簪。
给她玉簪做什么?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轻歌把玉簪放在一旁,再把铜镜立起来,在桌前坐下,十分茫然。
她不知道要从何处、怎么下手。
镜面上,她写过的字还没有消散,这意味着程素年或许还没有读到,也就不能通过铜镜传东西。
李轻歌不自觉将双手交握,看着死气沉沉的铜镜,“你被我家先祖埋在墙里百年,你还能为我和程素年牵线搭桥,你必定是块神奇的镜子,有你想要完成的事情。那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怎样帮助你和程素年?”
铜镜无反应,程素年与她在镜上对话时的那种熠熠生辉的光,此刻全然没有。在她面前的,就只是一块陈旧得灰扑扑的铜镜,镜面铜锈斑驳,人影都照不出来。
似乎,程素年是唯一能开启铜镜交流通道的人一般。
李轻歌不断摩挲铜镜,试图以阿拉丁擦神灯的方式唤醒铜镜——无果。
李轻歌对着铜镜絮絮叨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无果。
李轻歌把铜镜挪到窗边太阳下。已近日落时分,黄澄澄的夕阳除了让铜镜更亮眼了一些,也还是——无果。
被调静音的手机,屏幕上又出现麻叔的来电页面。李轻歌心里一个激灵,想到自己在老宅祠堂挖出铜镜的时候,满手的鲜血。
她先前就怀疑过,是因为血染了铜镜,才与铜镜、与程素年歃血为盟的。那如今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还得再以血盟誓一次?
李轻歌眉头紧紧皱起,不过想了三十秒,便狠了狠心,咬咬牙,拉出那把竹箫剑,挑拣了相对不常用的左手无名指,闭着眼一扎。
灼热的剧痛中,指尖濡湿,李轻歌难以控制的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一边挤着手指,将血涂抹在镜面上,一边抽着鼻子,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程素年,你最好是没事!我可是为你得罪了我领导。等他醒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找我算账呢!”
她方才也是太着急太鲁莽,竟然直接把李时禄电倒了!这个伤人的办法虽然能给她挣来片刻的安宁,但极其不明智又极其糟糕!
血还没涂抹满镜面,镜面突然一亮。
李轻歌惊喜扯了一卷绷带,压住手指的伤口,看镜面一角有一枚带血的指印一现。然后,她涂抹在镜面上的血被全部吸收,顷刻间,镜面上一干二净,更为神奇的是连一点铜锈都没有了!
虽然仍旧照不出人影,但镜面光滑了许多。
李轻歌提笔快速在镜面上写:【程素年,是你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那行字并没有消散。
李轻歌错愕看着自己写下的字,被铜镜上的光包围,又赶紧写下一句:【程素年,回答我。】
铜镜光蓦地更盛,迸裂出刺目的白光,李轻歌下意识闭眼抬手,遮挡刺痛她眼睛的光线,缓了一会儿再看,白光弱下几分,但仍然叫李轻歌不得不眯着眼,以半阖的眼皮和睫毛遮挡过分强烈的光线。
几乎叫人不敢直视的光中,李轻歌看到了铜镜当中的景象,大脑轰一下炸开,炸的她的思绪七零八落,睁大了被白光逼出眼泪的眼睛,急急忙忙更凑近铜镜看。
铜镜面上,映着一截不着一缕的男性身躯,画面只框在男人的上半身,从肩头到壮实的腰腹。结实的体魄上,一道被利器划出的口子,从男人的左肩斜着往下划,只到第二排腹肌上才止住。
而创口外翻,看着挺深,还有血在缓慢渗出。
程素年?!
程素年受伤了?!
李轻歌惊得手抖了一抖,赶紧翻出手机,挂断麻叔的来电,点开相机,凑近铜镜把这人的伤口拍下。
李轻歌精心选好了画面和角度,没有把铜镜边缘拍进去。好在虽然铜镜上的东西旁人看不到,这一次却是能留在手机上的。
李轻歌赶紧翻通讯录,找到在边境时候认识的一个赤脚医生,照片发过去,电话再一打,没有寒暄,直入主题。
“给你一千块,告诉我,照片上这个我自己能不能弄,要怎么弄?”
那头还了个两千的价,李轻歌也不迟疑,立刻打钱过去。没两分钟,对方发来信息:【人还没死的话,缝起来就好。人死了就不用管了。】
李轻歌叱骂了一声,【确定?】
对方:【这种伤我见得多了,雨林里头谁没受过这样的刀伤。没伤到里头,缝起来就行。】
李轻歌赶紧掏出包里的两个碗,然后是她从曹星河诊所里顺走的医疗器械包和急救需要的药物。
她在给李时禄发采访大纲申报之前,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边境一趟,哪怕被辞退,她也可以走自媒体的路子,把她爸妈当年没完成的报道做完。因此未雨绸缪地借着在曹星河诊所借宿的时机,备好了一些东西。
没想到现在就能用上。
但……之前她手是穿不过铜镜的,她虽然有急着给程素年处理伤口的心,铜镜它……
李轻歌想了想,又按住刚止了血的无名指,一个血印按到镜面上。
她原是想与铜镜再立个什么誓,却没想到指尖居然没有受到阻隔,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穿了过去!
李轻歌又惊骇又高兴,再往前探,摸到温热的躯体,呼吸起伏是有的,只是略绵长又微弱了些。
因为穿进去的手遮挡了整个铜镜,李轻歌只能凭感觉摸索到程素年心脏的位置。在刀口一旁,程素年的心还在跳动。
李轻歌眼鼻莫名酸涩,想哭又想笑。赶紧把手抽回来,在想办法如何单手轮流操作缝合的时候,铜镜的光突然更亮,亮光掩盖了铜镜的边缘,李轻歌怔愣看去,就见那光圈几乎扩大了三四倍,虽然画面还是固定在那个位置,看不到程素年的脸,但能供李轻歌穿进去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