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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青冷笑：“那劳烦长姐转告父亲，我年纪尚轻，又忙于科考，不是适合谈婚论嫁的时候，待明年高中之后，再议成亲之事。”
这人哪来的态度？！幼稚极了。
沈若芙尽力心平气和地说：“我是想着，你与刘二小姐自幼相识，总有几分情谊在。现在人家已及笄了，你若是中意人家，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待明年再成亲也不迟。若不中意，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不管怎么说，总该给人个准信，不能白白耽误了人家。你说是不是？”
沈见青缓和了语气：“长姐误会了，当年这门亲事只是长辈间随口之言，做不得数，我对刘二小姐也并无男女之情，万不敢耽误她。”
“当真？”
沈见青笃定道：“当真。”
沈若芙注视着沈见青。少年表情坚定，瞧不出在说谎，这种事，实在也没有必要说谎。
可他不喜欢刘惠，那就证明自己先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这下沈若芙心里也犯糊涂了。
她正暗自琢磨着，两位陌生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穿着华丽锦袍的少年搭上沈见青的肩膀，盯着沈若芙问：“沈兄，这两位是？”
沈见青似乎不太想和他们介绍：“她们是我大姐和小妹。”
“原来是沈大小姐。”那少年兴奋地拱手道，“久仰沈大小姐美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笑得十分开朗，那眼神却犹如钉在沈若芙身上似的，显得有几分轻浮了。
沈若芙的容貌明艳，说是冠绝京城也不为过，这种男人见得多了，倒不觉惊奇。
她牵起五妹妹的手，欲道别离开，却瞥见沈见青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挨了这一眼，方自觉失态，立即面色讪讪地收回目光。
沈若芙对沈见青的举动感到意外，有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记忆中那个什么都没发生前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起码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让他在短短三年内，变成了那副面目全非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长姐带五妹妹回去吧。我也该回了。”沈见青道。
沈若芙点头道：“你的话，我会转告父亲的……”她迟疑片刻，才接着道：“你好好念书，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沈见青“嗯”了一声，目送着马车离去。
……
通善坊里，商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间装饰华丽的酒楼里，几位少年正在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尽显热闹与喧嚣。
今日是国子监祭酒家的贵公子姚铸的生辰，众人相约在此庆贺，人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除了一人。
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白皙，俊美无双，一身月白色绸缎长袍，腰间悬着一块和田脂玉，衬得他清风朗月般高洁无瑕。
他独自站在窗前，捏着酒盏，望着楼下人来人往。面颊被春日的阳光映得洁净如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却透着冷意。
姚铸留意到少年眉目间的淡漠，推了推身旁的江辞舟，轻声道：“哎，你有没有发现，你堂哥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