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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虽然已脱离危险,只是时而糊涂,痛极之时还需叶蓁施麻痹之术。叶蓁行医者之事尽心尽力,连二皇子都不敢再打扰她。
经过细心照料,国主清醒的时间多了些,痛感也降低不少,夏纾多次前来请安,完全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令国主很是受用。只是,她是个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主儿,等到了叶蓁面前,却是藏不住的阴狠。叶蓁瞧见了只当瞧不见,她知道,夏纾已得知她获罪之事,如今国主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马上她便是无用的罪人,而这样的人,作为新晋王妃,完全可以处置她。
只是,夏纾不懂,一日还未坐上王妃,便不可得意一日,不然迟早出岔子。
算着圣旨到的日子,最多不超过三天,叶蓁命人给渊逸传了话。
夜晚,渊逸如约而至,后面悄然跟着的,正是夏纾。
叶蓁不信一向警觉的渊逸不知道身后有个如此蹩脚的尾巴,不过,这不重要。
昏暗的宫灯下,叶蓁端坐在矮几前,脱簪素衣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人。渊逸已许久未见这样的叶蓁,如何走近都记不清了,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脑中全是初见她时的情形。那个动如脱兔大胆狠戾的小女子就是这副模样,让人气不得恨不得又爱而不得。
“王爷果然狐狸变的,这尾巴还真不少。”明明是讽刺,叶蓁却说得极轻柔。这样的神态和语气平日里她做不出来,师傅倒是教过,渊逸考过她,学得不是一般得好,比如现在。
渊逸瞬间清醒,余光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瞥去,却被叶蓁拦住。白色的外袍无意中滑落,露出薄如蝉翼的中衣,那圆润的肩膀,绸缎般的肌肤在宫灯下时隐时现,直看得渊逸红了眼。他想起了那个夜晚,他无法控制地去噬咬她,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这样她便永远与他一起,他生,她也生;他死,她便陪他一起魂归黄土,可不是如今这般恨不得他先死的样子。
“你又要玩什么鬼把戏?”渊逸冷静了些。
叶蓁绕身到渊逸身后的时候,顺手关上了殿门。
“勾引你。”叶蓁回得理直气壮。
渊逸完全冷静下来,本要生气,却偏偏打心底笑了出来,再抬头看叶蓁的时候,眼中的温柔像是化开了一样。
叶蓁捕捉到了,同样还是师傅教的,如何观察男人的脸色,可是最重要的一课。不过,仅仅是知道,这样的温柔她从另一人的眼睛中看到过,那人不止温柔,还有包容,包容她的好,也包容了她的所有不好,他接纳她的一切,不会让她试图变成正常女子,也不会教给她如何去取悦男人,他要她做自己,只做自己,他说,她可以闯祸,因为总有他来给她兜底。
叶蓁垂首,有片刻地沉默。
火盆里的火不算旺,脱掉外衣,叶蓁仅存的那点热气这会儿也散尽了,冷得直起鸡皮疙瘩,她兀自强撑着,不动声色地往火盆旁靠了靠,而后像是无意地道:“王爷怕是享不了齐人之福了。”
渊逸伸出一只手抓住叶蓁的手腕:“你不是最看不起以色诱之?怎么,黔驴技穷了,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吗?”
叶蓁不躲,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我这也算因人制宜,招不在损也不在下不下作,管用就行。”
“明叶蓁……”话音未落,叶蓁突然一个手刀劈向渊逸的后脑。渊逸应声倒地,利落地晕了过去。
“还是这般不设防。”叶蓁盯着地上的人,从榻上扯过一床棉被胡乱扔到了渊逸的身上。
灯,灭了。
“传姬楼!”拱门外直跳脚的夏纾低吼。
渊逸醒来时天已大亮,殿中只有他一人,冰冷的地板无法抵御直往上冒的寒气,盖着锦被也没用,他是被冻醒的。甩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扫一眼周围,他有些哭笑不得,将视线默默地投到了香炉上。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渊逸想站起身才发现腿是软的,本以为是迷香所致,还未站起又摔倒在地,本是摔得极重却并未感觉到疼痛。榻边的角几上有几根细细的银针,阳光透过窗棂悉数洒进,投射至银针之上,寒寒地散着光。渊逸盯着几根针愣神,很快,哑然失笑,索性又躺了回去。
那边国主的寝宫已乱成一团。
叶蓁被两把剑逼到了角落,面色依旧如水般平静,连一丝一毫的慌乱和害怕都没有。国主的榻前围了一堆嫔妃和子女,夏纾也在,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灰白着一张脸,时不时地便要瞧上叶蓁一眼。
国主又急抽了一阵,嘴角的黑血涌得少了些,面上的脓疮却更重了,若不是手被按着,他真想亲手撕掉脸皮。刚刚被血呛的那一下又牵到了伤口,这会儿捂着小腹疼得说不出话来。他被一群号丧的女人围得烦躁,甩手的时候用了力。几位嫔妃立刻止住哭声,闪出一条缝,让姬楼得以近前。
姬楼大气不敢出,只拿眼睛瞧叶蓁,叶蓁却偏不与他对视,仍旧一副木然的样子,仿佛架在她脖子上的不是削铁如泥的剑,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二皇子眼睛一转,跪在了国主的塌前:“父皇明鉴,倘若真的是舒公主下毒,当初她又何必救您,更何况,连姬先生都言此毒药本是他平日里控制那些莺莺燕燕的,只会让人毁掉容貌,并不致命。”
姬楼一个没忍住,抖了一下。
国主瞪着一双牛一般的眼睛,漱了两次口才就着血腥勉强说出话来。
“松开!”
侍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夏纾。夏纾回瞪他们一眼,剑这才被拿开。这一切都未能逃过国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