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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京港澳高速。
寂静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清冷的满月,偶尔飘过的几片云朵也在夜风的吹拂中很快就散了。
一辆挂着粤港两地牌、银色的中型厢式货车正在高速疾驰,本就是全封闭的车厢外竟然还覆盖了一层密不透光的黑布,几扇为数不多的窗户和前挡风玻璃也贴着黑乎乎的太阳膜贴纸,完全看不见车内的情况。
而在这辆货车的前方和后方,则各有一辆黑色涂装的、没有开警灯的特警装甲车开道和跟随。
三辆车组成的车队以相同的速度和车距匀速前行,除了打头的警车开着车灯照明探路,货车和后面跟随的警车都没有打开车灯。
打头的警车内,开车的特警是个菜鸟,坐在副驾驶的队长见他一直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后面的货车,便轻声训斥道:“好好开车,别乱看。”
“是,队长。”菜鸟立刻收回了目光,紧盯前方。
但是才安分没多久,菜鸟就又忍不住开始向后看了。
队长轻轻叹了口气,扭头向坐在后座的几名特警问道:“你们也好奇对吧?”
后座的几人虽然也是老资历的警官了,但确实都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护送任务,因此他们互相看了看,纷纷忍不住点了点头。
队长轻声笑道:“别说你们了,其实我也好奇。等到了北京,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可是队长……”后座的一名特警说,“从我们在深圳接到这辆货车开始就被上级告知——不准靠近货车,路上除了加油之外不准下车、不准停车,夜间行车跟在货车后面的车不准开车灯,货车的罩厢布绝对不准打开……这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啊?国宝级的文物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队长突然严肃地说,“保密条例白背了?”
“是,队长。”说话的特警有些尴尬。
队长轻咳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假装伸出手作势要关掉行车记录仪。
看到队长这样的行为,特警们纷纷以为能听到独家爆料的消息了,一个个地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正在开车的菜鸟也忍不住将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些。
“我听香港那边的同僚给的小道消息啊。”队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向车内的警官们招了招手。
除了开车的菜鸟,后座的几个特警都凑了上来,只听见队长小声道:
“听他们说,货车里装的是……”
几名特警用力吞了口唾沫。
队长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道:“他们也不知道。”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队长,几名一心想听点“八卦”的特警此时只怕已经用枪托砸上来了。他们集体翻了个白眼,然后笑骂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正在开车的菜鸟突然眉头一皱,小声道:“队长,有情况。”
听到“有情况”三个字,车内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队长将原本伸出去的手立刻缩回来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他凑过来问:“什么事?”
菜鸟一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指着驾驶位的后视镜说:“货车的罩厢布好像松了。”
队长松了口气,将手从枪套上拿开了。他拍了一下菜鸟戴着头盔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下次这种情况就直接说,别说‘有情况’这种危险词语。知道吗?!”
“是,队长。”菜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是看着后视镜里罩在货车车厢上那块随风剧烈摇摆的黑布,菜鸟总觉得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于是便再次开口问道:“队长,那后面那块布怎么办?”
队长说:“上面规定我们不能停车,也不能靠近货车……这样吧,放慢车速。兔子,用灯语给后面的货车发个信号,告诉他们罩布松了,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
“是。”坐在后座、绰号叫“兔子”的特警立刻起身向后发信号去了。
“队长。”菜鸟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直接用无线电联系他们?或者用手机打电话也行啊。用灯语多麻烦……”
队长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盔上,生气地说:“废话!你知道他们有没有无线电啊?假设他们有,你知道他们的无线电频率是多少吗?还有,你见货车司机下过车吗?没有对吧?他都没下过车我哪来的手机号码?笨蛋!”
“啊,对哦。嘿嘿。”菜鸟笑得更尴尬了。
……
过了一会儿,刚刚在后面打信号的特警报告道:“队长,货车司机估计不是警察或军人。我已经打了五遍信号了,对方既没有回复,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队长点点头,立刻命令道:“减速,靠边走紧急车道。要2号车打开双闪警示灯……”
他的话音未落,车子突然向右飘了一下,差点把队长摔个踉跄。
生气的队长立刻看向开车的菜鸟问道:“你怎么开的车?!”
菜鸟无辜地说:“不是我,队长。咱们刚刚离开两座山中间,来了一阵横切风,车子是被风吹动的。”
队长瞪大了眼睛,立刻向车后看去——货车的罩厢布已经被刚才那阵风给掀起来了!
幸运的是,黑布还没有完全脱落,仍然有一小部分还勉强挂在车厢上,但那根挂布的钩子显然是快坚持不住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菜鸟从后视镜里看到,被掀起的罩厢布竟然并不是全黑的,只有露在外的一面是黑的,而盖在车厢上的那一面竟然是黄色的,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看见上面有一些巨大的文字,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电影里见过的符咒。
眼看罩厢布即将飞走,这时,挂在队长肩膀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我是粤zxxxxx货车的司机,请靠边停车。停车后请你们全员下车警戒,警戒范围300米,期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回头看。”
队长很惊讶这个货车司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无线电呼叫频率的,不过既然能联系上,对方又表示可以停车,那自己作为护送小队的队长自然要听令配合。
很快,车队靠边停了下来。
两辆特警装甲车刚刚停稳,车上的十几名特警立刻就从车上冲了出来,在队长的指挥和布置下,很快就完成了一个半径300米的警戒圈。
好在现在是深更半夜,即便是繁忙的京港澳高速在这个点也已经静悄悄的了。
为了避免有不明真相的普通司机闯进警戒圈,队长在布置警戒圈的同时通过上级联系到了当地的交管部门,在高速交警的配合下迅速封闭了这一段高速,保证警戒圈不会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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