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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没有再躲躲藏藏,而是直接带上我离开洞穴,直奔大路而去!
外面一片漆黑,狂风中夹杂她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
我一直被她囚禁在阴冷潮湿的地洞之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此时,天空阴云四合,星月无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这一天我知道迟早是要来的。先前她在与我的婚礼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谁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就不知道她说会放了我是不是真的。和她一起呆了这么多天,尤其是那天她当着我的面,片刻间将两个活生生的村民变成干尸,我深知她的狠毒与可怕,那个蔡军倒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只希望她不会连累太多无辜者。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暗夜的荒原上,数点荧荧磷火时隐时现,那是她眼中、指甲和身上闪烁的绿芒。
我逐渐适应了这种阴晦不明,借着微弱的绿光,大略辨明了方向,前方隐约已经出现了一片静谧死寂的村落,正是我的村子——虞家庄。
“你有把握对付那个蔡军吗?”我趴在她的背后小声问。
我感到她哆嗦了一下,随即便听到她冷冷地说:“我一个指头就能捻死他,但我不能对他动手,我也不是去找他报仇的!”
“你和我爷爷有仇?还是我爸妈他们得罪了你?”我忽然害怕起来,那天她在婚礼上突然说出的那些话,我根本不相信是真的。爷爷的脾气虽然不好,性格也很古怪,但我绝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复活而去害人,一定是她和爷爷有仇,故意诬陷爷爷才那么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管她怎么折磨我,拿什么威胁我,我也不会帮助她对付我爷爷。
她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直接打消了我的顾虑:“没有!我要报仇的人跟你爷爷还有你的家人都没半点关系,那天是蔡军逼我那么说的,他就是要挖开你爷爷的坟。”
我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有些放心,但又忍不住好奇:“既然你那么厉害,根本就不怕他,为什么还要受他摆布?”说完我的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也算是打探她的秘密,但愿她不会又不问青红皂白地打我一顿。
还好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有些怪异地问我:“你妈没有告诉你,我死之前和蔡军是什么关系吗?”
“关系?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好奇地问,“我妈从来没对我提过你,还是那天我误将你的照片摆在饭桌上,她才说那就是你,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这次她沉默的时间更长,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告诉我的时候,却开了口:“我是在和他结婚的前一天死去的!”
“啊!”我低声惊呼起来,万万没想到,她生前竟会是蔡军那个王八蛋的未婚妻,心里莫名地有点难受,“你……你怎么……你喜欢他?”
“到了!”她没有再理会我的问题,一指眼前那排让我心有余悸的厦屋,这也是她生前的家!不知不觉间,我随着她已经来到了它的院子里。
这时,平地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炸雷,一道闪电划过整个虞家庄的夜空,照得那排厦屋越加显得阴森恐怖。黄豆大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敲打在那些年久失修的破瓦上,就像无数的冤鬼在啼哭。
她将我扔在泥泞的地上,从手指上掰断了一截卷曲的指甲,对着它吹了口气,然后直接就刺进了我的胸口。
我猛觉心口一疼,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听见她冷厉的声音:“去找你的朋友!不过别想耍什么花招,半个小时还不回到这里的话,你就等着去死吧!”
说完,她就在我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我心里恨恨地骂了句:死女鬼,老子爬都爬不起来,还怎么去找他们?没想到下一秒钟,奇异之事就发生了,我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完全不属于我自己的力量供我驱使。就像当你想抬起胳膊却没有力气的时候,立即便有人帮你抬了起来的那种感觉。我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她在我胸口刺入的那半截指甲,应该是它的原因吧。
我有些心虚地回头望了眼,还好并没有出现上次那种诡异情形,空荡荡的院子这时已经起了水花,“哗哗哗”地从那扇半开的大门中向外流淌着。四周总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就连雨水浇在身上,我也有些无动于衷。
也许是那种日子过得太久的缘故,我有些恍若隔世,所以才会感觉不太真实。不管了,都到了这里,怎么也要进去看看。虽然理智告诉我,过了这么多天,他们怎么可能还在里面,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奇迹的出现。
我本来想直接冲进次出事的那间屋子,但一想到那张纸脸皮,还有那油锅里漂浮的婴儿脸,我就头皮发怵,所以最终还是推开了第一间屋子的门。
“我靠!丫的你终于来了啊!”我前脚刚落地,眼前一阵眩晕,全身一紧,被人来了个熊抱,接着就是小飞那大大咧咧的声音。
我强抑住心中的激动,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笑骂道:“你这货咋还在这儿住上瘾了?我都结婚了你知道不?还他妈的是个女鬼,厉害吧?这刚度完蜜月回来……”说到后来,我嘴里感觉咸咸的,连忙扭过头去,不愿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小子行啊,我就服你!”小飞哈哈大笑中,竖起右手大拇指,一脸贱兮兮的样子,“说真的,女鬼咋啦?就那模样,那身材,我敢说,你带上她出门,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啊!不行,得把咱们那伙聚起来庆祝下,这个客你必须请……”
我二话不说全都应承下来,强按着他坐到床沿上,焦急地问起来:“咱们村最近怎么样了?我爸妈还好吗?还有那蔡军有没有真的请人去挖我爷爷的坟?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大伯大娘他们能同意?”
他被我这般连珠炮似的一通问,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插上话:“你丫的能不能一句一句地问啊?知道你新婚燕尔,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也要克制一下,不然会让人嫉妒的!”
“……”我有些奇怪他对我现在的样子怎会如此平静,简直可以说是视若无睹,不过这样更好,我苦笑一声,“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你一条一条慢慢回答吧!”
从看到我开始,小飞一直是满脸喜色,笑得合不拢嘴,直到听完我这句话后,脸色才一下子变得差到极点,就像是死老爸老妈一样。他一直是个积极乐观的人,我平时几乎很难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想了会才说:“我看得出来,你过得很惨,惨无人道吧?我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你问的那些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我是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根本就出不去,这没日没夜的,连过了多少天都不知道!”
他见我脸上似乎还有些半信半疑,就推开我站了起来,轻轻一抬手,整个人就像失重了似的,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只看得我心里狂震不已:“这……你……你能飞啦?”
他重新落回地面,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能飞个毛线啊,我现在就是个鬼魂!肉体被人藏了起来,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魂飞魄散!”
“你以为这是在拍鬼片呢?开这种玩笑?”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有什么啊,你不也和女鬼结婚了吗,这还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颓然倒在身后的床上,有气无力地问了我一句,“那女鬼好不容易把你救出去,你干嘛还要来这里,你傻不傻啊?”
“我……那个……就是那个女鬼带我来的。她说是要报仇,让我自己来找你和张合阳,”我想了想,小飞说的也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早就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真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咳咳,先不说这个了,估计这会她正和屋子里的那伙妖怪打得火热,你知道自己的身体被藏在哪里了么?我看能不能帮你偷出来。还有,张合阳也是像你这样被关着吗?”
小飞摇了摇头,明显对我的能力没有信心,反而一个劲地催我赶紧离开这里:“我肯定不知道藏在哪儿呀,姓张的估计也和我差不多,自从那天以后就没见过。你别瞎折腾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最好出去放一把火把这里烧得个干干净净,省得害人。”看来他已经是彻底绝望了。
我能理解他这时的心情,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绝望之后的人,根本就不敢轻易燃起希望,我也不去劝他,只是临走前突然想到了那件事:“小飞,你知道吗?金福他妹妹,就是那个女鬼,死之前竟然是蔡军的未婚妻!想不到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对他说这个,也许是想借此刺激一下他麻木的心境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听了之后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我奇怪地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点了点头,说是听他妈说的,我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他想都没想就说知道呀,然后看着我有那么短暂的犹豫,然后说声“艹,妈的都快挂球子咧,还怕个锤子”,然后对我说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