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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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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诡案密档》,我是林深。本章内容根据辽源市网友"夜巡人"投稿的真实经历整理。2019年深冬,东辽河冰面下打捞出的三具无名尸,揭开了龙首山南麓废弃工厂里埋藏二十年的秘密\"

(正文开始)

我握紧手电筒,光束在斑驳的水泥墙上扫过。这座五十年代建造的化肥厂早已被爬山虎吞噬,破碎的玻璃窗像野兽张开的獠牙。报案人说在这里目击到飘忽的白影,但我嗅到的却是更浓重的血腥气——墙角暗红的水渍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林顾问!\"助手小王的声音从三楼传来,带着颤音,\"您最好来看看这个。\"

生锈的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三楼实验室里,小王正举着紫外线灯,惨白光束下,整面墙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那些用某种动物血绘制的图案呈螺旋状排列,最中央是个倒立的五芒星,边缘用繁体字写着\"戊寅年七月廿三\"。

我戴上橡胶手套轻触墙面,指尖传来细微颗粒感。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脖颈,紫外线灯剧烈闪烁起来。那些符咒在明灭的光线中仿佛活过来般扭曲蠕动,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诵经声。

\"是朱砂混着人血。\"法医老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缝,\"看氧化程度,至少是二十年前\"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们冲到底层时,看见仓库铁门洞开,三具呈跪拜状的干尸围成三角,中间散落着焦黑的桃木钉。最骇人的是他们的姿势——每具尸体都双手反剪,颈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仿佛在仰望某个不存在的神明。

小王突然指着天花板惊叫。抬头刹那,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横梁上倒吊着第四具尸体,新鲜的血正顺着发梢滴落,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蓝。那是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剑柄刻着与墙上相同的倒五芒星。

\"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老陈蹲下身检查尸体,\"等等,他手里有东西\"

我们费劲掰开死者紧握的拳头,半枚铜钱黏在掌心,边缘还沾着香灰。当我用镊子夹起铜钱时,金属表面突然腾起青烟,刺鼻的硫磺味充斥鼻腔。小王突然捂住耳朵跪倒在地,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颤,墙皮簌簌剥落间,那些符咒竟渗出新鲜血珠。

\"快出去!\"我拽起小王冲向门口。铁门却在眼前轰然闭合,老陈的紫外线灯啪地炸成碎片。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拂过我的后颈,带着腐肉的气息。千钧一发之际,怀里的铜钱突然发烫,紧闭的铁门吱呀着裂开条缝。

我们连滚带爬逃到厂区空地,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巨响。月光下,整栋建筑外墙浮现出巨大的血色符阵,那些原本写在室内的咒文,此刻竟全部转移到建筑表面。更诡异的是,所有符咒笔画都在逆向流动,就像有看不见的手在重写咒语。

回到局里,物证科的报告令人心惊。铜钱经鉴定是伪满时期的\"大满洲国\"硬币,表面检测出高浓度汞元素。而最关键的线索,是死者工装内侧用血写的数字:19980723。

档案室尘封的卷宗揭开了部分真相。1998年7月23日,龙首山发生特大矿难,87名矿工被困井下。救援队找到尸体时,所有人都是反绑双手的跪姿,且内脏不翼而飞。当时结案报告写着\"瓦斯爆炸引发集体癔症\",但卷宗里夹着的泛黄照片显示,矿道深处刻着与我们所见相同的倒五芒星。

深夜,我独自来到矿难遗址。手电光扫过坍塌的矿洞,忽然照见半块残碑。拨开苔藓,碑文记载着昭和十三年日军在此修筑秘密实验室,首任负责人叫中岛一郎。照片里戴圆框眼镜的日本军官,竟与白天死者面容有七分相似。

山风骤起,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转身瞬间,冰冷的刀锋抵住咽喉。月光照亮来人满是疤痕的脸——正是报案人\"夜巡人\"。他另一只手举着发黑的桃木剑,剑身刻满与死者胸口相同的符咒。

\"你不该挖出这些。\"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二十年前,中岛家的后人回来完成仪式\"

突然,他瞳孔剧烈收缩,桃木剑指向我身后。转头望去,矿洞深处亮起幽蓝磷火,数十个反绑双手的虚影正缓缓爬出。最前方的幽灵举起焦黑的手,掌心赫然是半枚铜钱。

\"快走!\"夜巡人将我推向山下,\"他们在找替身\"

次日清晨,我们在山脚发现夜巡人的尸体。同样的反绑跪姿,同样缺失内脏。但这次,他胸口插着的桃木剑上系着褪色的红绳——与二十年前矿难现场照片里,某个村民手腕上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

顺着红绳线索,我们找到深山里的守墓人。这个九十岁的老人颤巍巍取出本族谱,泛黄的纸页记载着1943年全村壮丁被日军征用修实验室,唯独他祖父因会刻符咒被留下。当问及倒五芒星的含义时,老人突然诡笑:\"那不是五芒星,是颠倒的匠人尺——量阳寿的。\"

最后的拼图在暴雨夜揭晓。我们带着搜查令突袭村长家,在他供奉的神龛后面找到密室。墙上贴满泛黄的实验数据,还有中岛一郎的日记本。1945年8月11日的记录写着:\"用匠人尺逆转献祭,可借阳寿续命\"

村长举着猎枪现身时,身后跟着七个反绑双手的村民。\"二十年一轮回。\"他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当年矿难死的本该是我,但那些外地矿工\"话未说完,他整张脸突然裂开,无数蜈蚣从皮下钻出。我们惊恐地发现,他的真实面容竟与中岛一郎的照片完全重合。

结案那天,我在证物室凝视那半枚铜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金属表面,原本模糊的\"大满洲国\"字样突然变成\"戊寅年七月廿三\"。背后响起老陈的叹息:\"知道为什么选二十年来做局吗?匠人尺量七寸,七的倍数\"

东辽河的冰化了,三具无名尸的身份依然成谜。但每当我路过龙首山,总能听见风中传来的铁链声,像是无数倒悬的灵魂在等待下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