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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魅骨心想果然是你,却不愿当下与她相认,她说:“谁叫你了?我说的是打打呗,你们就打打呗!”
猫十对的目光回到小丑的身上,她认怂说:“就算你比我厉害,不打了。”
小丑由地笑了,他说:“嘿嘿,刚刚还胜负未定,怎么突然我就比你厉害了?”
猫十把头别到一边不说话。
小丑见她即不敢打嘴上又不肯服软,觉得有趣极了,他说:“妖怪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猫十突然纵身一跃,一下子便从窗户跳了出去,兀自一句话未说。
小丑自然不至于追出去,他回头,对其余十三只妖怪说:“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我请你们吃午饭?”
小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一只光着头,一身肥肉,敞着胸堂,肉眼凡胎看着就是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的妖怪,只见他是低着头,同着其他妖怪一齐辞别:“小妖告辞!”然后是恭谨地退出了朝花阁。
原本挤满了妖怪的朝花阁忽然变得宽敞,苏魅骨刚透一口新鲜的气,但见释放右手立胸走到小丑跟前说:“善哉,善哉!三师兄,你宅心仁厚,心怀慈悲,不输佛家门徒,跟你一比,我觉得惭愧啊!”
小丑嘿嘿一笑,他说:“释放,你现在惭愧未免太早了,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发福的中年人是一只什么样的妖怪?”
苏魅骨忽然想起被小壳拿在手里的那张九筒,她插嘴说:“难道他就是那只专吃人心的吃心妖?”
小丑点点头,他脸色凝重地说:“他是个异类,竟然只修炼了两三个月就成精了,原形是什么我跟小壳都看不透。别的妖怪要么采集阴阳,要么吃人来修炼,他却只吃人心。”
小壳接着小丑的话说:“他刚刚跨入极乐县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我们抓住了,也是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竟吃了九颗人心。”
释放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说:“这……这种妖怪不可放生啊!”
小丑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加惭愧了?慈悲不是坏事,但对妖怪慈悲简直是灾难。要是在万剑派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偏偏在这里,我不得不给他们一线生机。”
释放急地说:“我马上去禀报掌门师叔。”
语毕,转身,匆匆而去。
待得释放离去,苏魅骨的右手忽地被小丑抓住,他将她拉到榻上说:“师娘,我刚刚不是说你。像你这种妖怪不仅要慈悲对待,还要温柔对待,我这就给你按摩。”
小丑语毕,咸鹤手还未伸出来,小壳已然将他提了起来说:“师娘的豆腐也敢吃?你要死是不是?”
小丑挣扎着说:“我没有啊!我只是想尽一下孝心。”
苏魅骨看着他们打闹,心里暗暗开花,他们每说一声师娘她的心里就开一朵花,虽然他们的师父已经转世投胎了。
也是在苏魅骨抿唇暗喜的时候,忽然外面来了一个和尚,说他的戒妄师伯想见见她。
苏魅骨心想他都没心了应该不是找自己说爱的,便去了。
大悲宫,大雄殿,苏魅骨的身后盘坐着的是八十一位和尚,南北两面墙上绘画着栩栩如生的佛神,西墙上则是挂着一副菩提树画像。画像面前座落着六位金铸的佛像,最未的一位是戒空的佛像,其次则是戒妄的佛神。
而坐在六金佛像前的是戒妄本人,此时此刻,苏魅骨就跪在戒妄面前。
但见戒妄合十双手说:“苏魅骨,我在第十八层地狱收你为徒,却未曾赐你法号,现在我有意将你纳入极乐派,并赐你释魅二字作为法号,你意下如何?”
苏魅骨正怕不能在极乐派久待,她说:“弟子非常乐意。”
戒妄本只觉得该问问她,没想到她会乐意。他点头说:“很好!我听闻你跟释放是旧识,从今以后他是你的师兄,派内的一切事务有他带你熟悉。”
苏魅骨双手十合说:“谢谢师父!”
戒妄举意便说:“你刚刚加入极乐派,为师有一件事要交给你来办。”
苏魅骨当然要问:“师父所谓何事?”
戒妄不说事情,先问:“你在第十八层地狱待了一千年,可知道什么交换徒?”
苏魅骨焉能不知?
她说:“弟子知道。”
戒妄点头说:“很好!那我就不必解释了,如今八大门派的交换徒都来了,我希望由你来收他们为徒。”
苏魅骨一惊,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戒妄说:“啊?”
戒妄点头说:“嗯。”
苏魅骨为难地说:“师父……我……恐怕不能胜任啊!”
她以为今日的交换徒跟惜时一样,都是施小予、林烧鹅那种天才,哪里敢教?
戒妄信心十足地说:“你从我的身上学到了多少东西我一清二楚,我说你可以胜任,你就能胜任。”
苏魅骨依旧为难,她说:“可是……我从未收过徒弟。”
戒妄开导她说:“人生有着各种各样的第一次,你的第一次收徒,就在这里。”
苏魅骨还欲说否:“我……”
躬身听在一旁的一位老和尚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厉声说:“释魅,难道你加入极乐派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违背师命吗?好歹也你一千年了,怎地一点规矩都不懂?师父说你能胜任,难道还会骗你?”
苏魅骨被当头喝了一顿,委屈地说:“弟子……尊命就是了。”
很快地,戒妄起身回禅房坐禅,其他和尚则起身各行其事,大雄殿留给了苏魅骨。
释放跟苏魅骨说了一堆极乐派收徒的规矩后方才将八大门派的交换徒带了过来,他们八人原本规规矩矩的眼神在看到苏魅骨之后忽然变得得不规矩了。
苏魅骨分明能从他们的眼神当中读到,女的就算了怎么不是尼姑?不是尼姑就算了怎么这么风骚?
此时此刻,苏魅骨坐在戒妄刚刚所坐的蒲团上,心里忐忑地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看着他们说:“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