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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阿帕奇ah-62”直升机如同巨大的猛禽飞跃波塞冬的上空,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
按道理讲这种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直升机应该用于某些国家冲突的战场上,而不是载着客人前往目的地。但是波塞冬武德的确充沛,而直升机上坐的人也很难说到底是不是客人。
琉星对面的座椅上是这场大赛的两位搭档,其中看起来比较像那么回事的看起来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擦拭着一柄亮银色的佩剑;另一位相比之下就有些抱歉,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呼呼大睡,嘴角流着口水,震耳欲聋的鼾声与发动机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琉星的眼睛从破军惨不忍睹的睡姿上掠过,想象了一下他与那位英姿飒爽的凯瑟琳舰长曾经同床共枕的时候,不由得也理解了那位美丽强大的女性为什么要和他离婚。如果60分就够及格的话破军这副样子大概也就能打个二三十分,其中还得有一半是给他先天容貌条件的基础分以及知道好好穿衣的美德分。
他看了看四周,整个机舱的人成分实在过于复杂,有只穿一条内裤猛耍大刀的黑皮肌肉猛男,还有看起来非常像英雄联盟里那个酒桶的醉汉,他甚至非常震惊的看到了头上插满羽毛的印第安人,琉星思索了一会儿放弃了与其他的选手搭话的想法。毕竟一会儿到了比赛场地以后这些人大概就要杀个你死我活,即使现在聊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也难保一会儿下了飞机好兄弟会不会突然掏出把刀猛捅你的腰子。倒是西西和身边的黑皮猛男相谈甚欢,猛男看起来恨不得跟西西同学当场义结金兰,并表示西西的武器实在不够强劲,要把自己的大刀送给他。
琉星笑了笑,附在舷窗上,看着波塞冬的一切。
即便是曾经身为首富之子的琉星也不得不承认波塞冬的繁华有点超乎他的想象。比他曾经生活的地方更繁华,更耀眼。上面的高楼大厦每一块玻璃都锃光瓦亮,光芒就在这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四处流窜,亮的有些睁不开眼。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像是佛龛中的烛火那样灿烂,映在他的眼中仿佛璀璨的星河。
曾经住在华夏首都的cbd区的他早就习惯了灯红酒绿,从小开始他就讨厌透了那些在cbd区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精英人士”。他不止一次在公司见到那个身材高挑带着眼镜每走一步都会被人多看几眼的漂亮秘书频频向他父亲投去诱惑的目光;也不止一次在各种地方见到前脚刚和妻子告别,后脚就挽着情人手你侬我侬的大老板;甚至他的父亲也不止一次被他撞见搂着哪个漂亮女明星的腰,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一脸窘迫的说这是你某位某位阿姨,问个好——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父亲倒也没有让他管那些女人叫妈。
琉星曾经并不喜欢cbd区,他总是想着有一天能够离开cbd区,曾经的同学们总和他说“我要是能在你家那住着我都不知道我能有什么烦恼”,但他就是一点也不开心,对他而言那个让其他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其实是困住他的牢笼。
终于他现在离开了那个地方,变得牛逼哄哄的,他成为了vv学院的王牌之一,有一身性感的肌肉,甚至世界上最强的异能者冥王黑月都得让他帮忙救一下自己的弟弟妹妹…但他突然有点怀念曾经那个他讨厌透了的灯海,毕竟在那里他倒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他在波塞冬见到的每个人都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即使面上彬彬有礼,你也拿不准下一刻彬彬有礼的绅士会不会突然拿出一把刀给你的脖子来上几个对穿。
人只会在走出了自己认知的世界时才会意识到,原来那个自以为困住自己的牢笼,其实是保护着你的高墙。也许你可以在那里舒舒服服的躺一辈子,毕竟好多人连那高墙的边都沾不上,但如果不走出那堵墙,你一辈子都是个长不大的死小孩。
“诶,你想什么呢?”西西突然凑了过来,翡翠色瞳孔里晃动着细碎的光。琉星回过头对上那双眸子的瞬间也不由得也下意识愣了一下,这小男娘确实该死的甜美,难怪破军个老贼天天跟在人家身边充当魔法猫咪形影不离。如果对方不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男人,就连声音都像女孩子一样。
“这里和我家…有点像。只不过我家那边法律体系还是蛮健全的,不存在动不动就砍死几个这种事。”琉星把额头抵在舷窗上,防弹玻璃倒映出少年纤细的轮廓。
西西突然笑起来,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鸦羽阴影:“法律健全的地方,野兽们只是知道给自己披上道貌岸然的外衣而已。”
直升机突然倾斜,急救箱撞开金属扣锁。翻滚的绷带卷中,琉星扶住西西单薄的肩膀,那一瞬间琉星不由得一愣——太轻了,轻得像接住一片富士山的雪。
“你”琉星目瞪口呆,他的声音被引擎轰鸣吃掉一半。西西衬衫上的纽扣崩裂开来,露出颈项上可疑的平滑。西西僵住了,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什么。
“我们就要到叹息之岛了,请各位选手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比赛!” 少女的声音被广播放大了数倍以后盖过了直升机的噪音,回荡在机舱中。
“啊?已经到了啊?”破军突然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破军惊醒的瞬间,西西迅速的拔下胸针,卡在了迸开的领口处,这个动作快得像是演练过千百次。
“岛上杀人是不会有罪的!”女播报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这句话琉星有点想笑,在海皇星酒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止一次被野兽一般的厮杀溅了一身的血,这种时候如果说波塞冬有法律的话实在是让人有些好笑,“最后能够击败所有对手,带走公主的,就是比赛的胜利者!”
“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厮杀了。”
在这一刻似乎命运齿轮咬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甜美少女的声音,像是北欧神话中瓦尔基里吹响号角的震颤。琉星望向逐渐清晰的岛屿轮廓。远处的叹息之岛像是头盘踞在波塞冬中心的巨蛇,嶙峋的黑色礁石是它的獠牙,碧绿的草是带毒的鳞片。此刻海面上漂浮的月光,像是裹尸布的白边。
钢铁森林一样的波塞冬很少能见到叹息之岛这种原生态的地方,月光把草原浇铸成流动的银汞,在夜风里泛起青铜器皿般的冷光。按道理讲这座岛很适合野餐,当然,如果忽略那些绿草中随处可见的残破人体骨骼,苔藓缝隙探出的腐烂尸骨,以及风干成黑色的鲜血痕迹的话。
风像是利刃一般切过了草地,将绿草和人骨都碾成了齑粉。玄月的身影出现在草原上,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抬头看着夜空,玄月的白袍下摆掠过草原时,草叶发出风铃草的悲鸣。他驻足凝望天穹的模样,像是尊被遗忘在战场中央的青铜神像。夜莺的影子始终落后半步,黑色运动服吸饱了星光,让他看起来像是从银河上裁下的碎片。只有那头白发在暗处幽幽发亮,如同插在祭坛前的骨刀。
“塞缪尔,今天的你异常沉默啊,是有什么心事吗?”玄月回过头,看向夜莺的身后。
“没有,大人,只是太久没有这种厮杀,让我有点兴奋。”十二堕天使之一的风神塞缪尔站在夜莺的身边,这个素来聒噪的堕天使此刻安静得可怕,瞳孔扩张成两枚吞噬光线的黑洞。当他抬手整理皮质手套时,夜莺看见他小臂内侧的血管正在蠕动,宛如冬眠醒来的蝮蛇。
“应该不会只有咱们到了吧,我原本准备了一个不错的登岛仪式来着。”玄月挑了挑眉。
“大人,我们的确应该是第一个登岛的团队。不过您的欢迎仪式应该还用得上。”夜莺的眼神看向了身后。
风就在这时变了节奏,从天穹之上传来了轰鸣声,黑夜中的天空除了繁星和明月以外空无一物,但似乎有不止一个飞行的钢铁巨兽正裹挟着罡风向叹息之岛靠近。
“还不算扫兴。”玄月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摇曳的烛火一般,亮起了微弱的光,“夜莺,还记得这场大赛的规则么?”
夜莺一愣,他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关于比赛规则的点滴,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似乎从来没有人跟他详细地讲述过这场比赛是个什么规则。毕竟这波塞冬本就是一个混乱无序、毫无规则可言的地方。像这样一场充满血腥与暴力、众人相互撕咬拼杀的残酷赛事,讲什么所谓的规则未免有点可笑了。
“规则”玄月转动戒指,戒面亮起的白光摄人双目,\"当米诺斯迷宫里第一滴童男血渗入石板,杀戮就是唯一的通行证。\"他突然翻转手掌,突如其来的雷霆犹如咆哮的巨龙一般轰然降下,雷霆的光芒照亮了正在接近的直升机舷窗里惊恐扭曲的面容。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火光冲天而起,驾驶员最后的惊叫卡在喉间,直升机正面被雷霆击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烟花,硝烟味掺杂着腐烂的血腥味弥漫在叹息之岛。
在这片耀眼的光芒之中,玄月欣赏着这幕活体献祭,仿佛在卢浮宫端详《马拉之死》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