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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白月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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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点钟,街道偶尔开过几辆车辆,但是人并不多,大多数的时候只是清洁工在打扫着街道。

潮湿的菜市场地面泛着鱼鳞般的光,摆摊的小摊贩们将菜摆在地上码的整整齐齐。

这边的菜市场一般没有什么人吆喝,但是菜农跟顾客们讨价还价时还是会发出嘈杂的声音,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为y市清晨的特殊交响乐。

江月牙不自在的将发丝拨了拨,口罩已经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从上半张脸还是能够看出脸上那特殊的胎记。

挎着塑料筐子,她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挑选的菜。

现在来卖菜的菜农大多数都是不远处城镇上来的,都是一些中老年人卖的也都是自己种的菜,价格不贵而且新鲜实惠。

买了几个土豆和番茄后,她站定在一个摊子前,因为记得宋竹爱吃辣椒,所以特意挑选了一小把本地的土辣椒。

买完了菜,人也多了起来,她低着头加快了速度,往肉摊那边奔去。

屠夫叼着烟,身上穿着一个黑色的皮围裙,围裙泛着些许油光,说话的嗓门很大。

江月牙下意识地有些反感,但是周围的肉贩那边都堆着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

屠夫看到有人来,将烟头踩灭,然后笑嘻嘻看着她:“妹伢子,要啥?”

江月牙扯了扯口罩,指着桌案上放着的一块五花肉:“帮我切一半,尽量不要太肥的。”

虽然宋竹哥没明说,但是他实际上很讨厌吃肥肉。

屠夫抬起了三角眼扫了她一眼,然后舔了舔牙齿,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手中的杀猪刀手起刀落,斜着切下了一块五花肉,他的手法刻意又刁钻,白花花的肥肉几乎占据了一半。

江月牙看着他的动作,眉毛一拧。

啪的一声,肥肉被丢到了秤上,屠夫打眼一扫,然后漫不经心道:“二十五块钱。”

江月牙瞪着他:“你这都是肥肉!我说了我少要一点肥肉的!”

杀猪刀砸在肉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屠夫脸上的横肉一抖,沉下了脸:“妹伢子,做人得讲道理,卖肉哪有那个规矩,把瘦肉切给你了肥肉卖给谁!”

江月牙被那动静吓得一抖,周围有几个人被吸引,看了过来,咬了咬下唇,江月牙下意识巴拉了一下刘海:“……”

忍着气,她从口袋里拿出绫竹给的钱递了过去,零钱刚刚买菜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张百元钞。

屠户的眼前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拉开了抽屉,然后接过了百元钞,装模做样的开始找钱。

江月牙看着那块满是肥肉的五花,沉默的没再说话。

“哎!”

那满脸横肉的屠户拿着百元大钞举了起来,脸上满是怒气,恶狠狠地瞪着江月牙。

“我刚刚就觉得这钱手感不对劲,小姑娘啊,你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厚道吧?居然敢拿假钱来糊弄我!”

屠户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钞票,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江月牙愣住了,下一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油腻腻的大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江月牙那纤细瘦弱的胳膊。

屠户的嗓门扯得比平时高了八度,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菜市场上空回荡着:

“这事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怎么着,跑到这儿来骗钱啦?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周围原本正专心挑选蔬菜的主妇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们一个个好奇地站起身来,朝着这边张望。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集中在了江月牙的身上。这些目光犹如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烫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江月牙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想要躲避这些异样的眼光。

然而,她左脸颊上那块醒目的紫红色胎记却无法隐藏,在众人的注视下愈发显眼。

那些带着讥讽和漠视的眼神,似乎都聚焦在了这块胎记上,仿佛它是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污点。

嘲笑声和指指点点也随之传来,如同凝固在胎记之中的血块,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内心,将她整个人都烧得面红耳赤,就连耳根子都滚烫滚烫的。

她猛然甩开手后退,后腰撞在了铁皮摊子上,小小的少女梗着脖子怒视着屠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你的是假钱!我刚刚明明给你的不是这一张!”

绫竹的钱基本都是在银行新换的,江月牙带出来的那一张也不例外,那张崭新的钞票平整光滑,上面的图案和文字清晰可见,与屠户此时手里高举着的那张皱皱巴巴、颜色暗淡的钞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不可能是同一张。

屠户的声音比她还高,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声音浑厚:“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还敢骗人!我要去找你的家长要个说法!”

他那粗犷的嗓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震得周围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尤其是当他提到“家长”这两个字时,更是如同两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江月牙那颗本就异常敏感且脆弱的心。

屠户上手就来拉扯她,江月牙抬手挡了一下,却非常戏剧化的,她脸上的口罩掉了下来,围观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摘了糖的蛛网,黏在了身上。

看着她脸上的大片胎记,屠户愣了愣,然后冷嘲道:“长成这样,难怪没活路去当骗子,不会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吧。”

心理防线彻底碎裂,江月牙只觉得脑子一炸,她红着眼睛抄起身后案板上的肉砸了过去,声音尖利:“你才骗人!你全家都骗人!”

筐子掉在地上,江月牙像一只愤怒的小狼,张嘴就对着拉住她右手的屠户咬了下去。

屠户吃痛的嘶了一声,看着疯狗一样的少女,眼睛一狠,左手如同蒲扇一样高高抬起。

凌厉的劲风吹开了发丝,江月牙却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恶狠狠的加重了嘴里的力道。

但是出乎意料的,疼痛并未袭来,男人的手在半空之中僵住,修长白皙的手指死死的将他的手固定。

绫竹冷冷的盯着屠户,明明只是个看上去文弱的青年,但是屠户却在这注视下本能的打了个寒颤,身体不自觉地畏缩了一下。

将江月牙按在自己怀里,绫竹低下头掰开了她嵌进肉里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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