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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让他的话语听起来充满了悲凉与无助。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柳青言,眼中满是哀求之色,那眼神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在茫茫荒野中独自徘徊许久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拼尽全力地祈求着那可能出现的救赎与原谅。眼眶中隐隐有泪花在闪烁,那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流露,为自己的过错,也为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白逸堂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枝,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在海滨市海滨大学第二食堂的忙碌时光。在那有些嘈杂却充满生活气息的食堂后厨,他每天都手持菜刀,专注地切着各类蔬菜。尽管长时间的站立和重复的动作让他的腰背常常酸痛不已,双手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老茧,但每当看到学生们吃得满足的样子,每个月按时发放的工资,以及下班后能回到温暖的家,他的心里便会涌起一股充实感,觉得生活是有奔头的。
然而,如今这寒假来临,本应是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温馨团聚、尽情享受轻松愉悦时光的时候,却被自己那无法控制的冲动和荒唐行为闹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他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痛苦和懊悔的神情,心中不停地责骂着自己:“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好好的日子被我弄成了这样。”他深知,自己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坐以待毙只会让这个家离他越来越远,他必须行动起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于是,他猛地站起身来,匆匆走到衣柜前,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那件厚厚的棉衣,用力地抖了抖,然后迅速穿上。接着,他又拿起围巾,一圈又一圈地紧紧围在脖子上,几乎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随后戴上那顶破旧却保暖的帽子,将帽檐拉得低低的,只露出一双满是坚定的眼睛。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一头扎进了外面那如冰窖般寒冷的寒风之中。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着。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个圆滚滚的棉球在摊位之间穿梭。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红色的春联、喜庆的福字、各种各样的糖果和干货,应有尽有。人们在摊位前驻足停留,仔细地挑选着心仪的物品,脸上洋溢着迎接新年的喜悦和期待,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让这寒冷的集市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白逸堂缩着脖子,双手插在棉衣的口袋里,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着。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各个摊位上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柳青言爱吃的东西的角落。终于,他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摆放着新鲜的橙子,那黄澄澄的颜色十分诱人。他想起柳青言曾经说过,冬天吃橙子补充维生素,而且她最爱吃这种甜甜的橙子。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橙子,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着,仿佛看到了柳青言微笑着接过橙子,然后开心地剥开品尝的画面。
“老板,这橙子怎么卖?”白逸堂抬起头,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五块钱一斤,这橙子可甜了,刚进的货。”老板热情地回答道。
白逸堂没有丝毫犹豫,说道:“给我称五斤吧。”
称好橙子后,他继续在集市里寻找着。不一会儿,他又看到了一个卖糕点的摊位,那熟悉的糕点样式让他心头一震。他记得柳青言每次路过糕点店,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种糕点,只是因为价格贵,平时很少买。这次,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指着那糕点对老板说:“给我包两包这个。”
老板笑着说:“好嘞,这可是我们家的招牌糕点,你老婆肯定喜欢。”
白逸堂微微一愣,苦笑着说:“希望她还能喜欢吧。”
买完糕点,他又来到了玩具摊前。看着摊位上各种各样的玩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敬安那可爱的小脸。他想起孩子每次看到玩具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一阵刺痛。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变形金刚和一个毛绒小熊,想象着孩子看到玩具时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模样,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家重新充满欢声笑语,让孩子能无忧无虑地成长。
在回家的路上,寒风愈发猛烈,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他不由得缩着脖子,把脸深深地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路。尽管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他手中紧紧提着的那些东西却没有丝毫晃动,那是他对家人满满的爱和愧疚。他加快了脚步,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回家。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向家人道歉,挽回这个家。
风依旧在呼啸着,吹起地上的积雪,打在他的身上,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顶着寒风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之路。
白逸堂满怀期待地站在门口,双手局促不安地交叠在身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柳青言,眼神中满是紧张与讨好。他的双脚不停地在地上交替移动着,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个等待老师评判作业的小学生,只不过他心中的忐忑远远超过了那些稚嫩的孩子。
“青言,我……我给你和孩子买了些东西。”白逸堂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他内心极度不安的表现。他边说边微微侧身,用手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橙子、糕点、变形金刚和毛绒小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这些精心挑选的礼物能够稍稍缓解一下柳青言心中的愤怒与失望。
柳青言慢慢地转过头,眼神冷冷地扫过那些东西,就像看一堆毫无意义的杂物一般,没有一丝波澜。她的嘴唇微微抿着,嘴角向下耷拉着,勾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白逸堂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这些东西弥补不了你犯下的错。”柳青言淡淡地说道,那语气平淡得如同冬日里的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感情。她的声音在这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白逸堂的心上,让他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说完,柳青言轻轻地弯下腰,双手温柔地抱起还在睡梦中的白敬安,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自己和孩子一些安全感。然后,她便决然地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地上拖出一道沉闷的声响。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和无助,仿佛是在这寒冷的世界中独自漂泊的孤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白逸堂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柳青言和孩子离去的背影,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伸出手去拉住他们,却又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青言,你别走……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白逸堂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哀求,在房间里幽幽地响起。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让柳青言的背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然而,柳青言没有丝毫的停留,依旧一步一步地向着门外走去。
天空中,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低低地压着,沉甸甸地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狂风在天地间肆虐着,吹得树枝疯狂地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偶尔有几只寒鸦在天空中飞过,发出“呱呱”的凄凉叫声,为这阴沉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更加凄凉与无助的色彩。
柳青言抱紧孩子,迎着狂风艰难地走着。寒风吹起她的头发,肆意地在她的脸上抽打,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孩子的将会是什么。
白逸堂站在门口,望着柳青言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那一片阴沉的天地之间。他的身体缓缓地滑落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地涌出,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发出压抑的抽泣声。此时的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无尽的黑暗和悔恨。
当柳青言一路艰难地抱着孩子回到娘家时,那扇陈旧却熟悉的大门缓缓打开,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们的目光刚一触及柳青言那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的面容,每个人的脸上都瞬间被惊愕与心疼所占据。
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颊簌簌滚落。她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急切地朝着柳青言奔了过来,双手颤抖着伸向前,似乎想要立刻将女儿和外孙揽入怀中,给予他们最温暖的慰藉。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着说道,那声音里饱含的关切与痛心,让柳青言本就脆弱的内心防线又松动了几分。
父亲站在一旁,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柳青言,眼中满是愤怒与疼惜交织的复杂情绪。那目光仿佛在说,要是谁敢欺负他的女儿,他绝不放过。
“是不是白逸堂那小子又欺负你了?”父亲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波澜起伏。
柳青言的妹妹走上前,轻轻地将柳青言拉进屋里,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妹妹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柳青言的手,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姐姐柳青言一些安慰和支持。
“青言,有什么委屈你跟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妹妹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看着柳青言那红肿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姐姐的心里一阵发酸。
弟弟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挥舞着。
“我去找白逸堂那混蛋算账!”弟弟怒吼道,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去,那架势仿佛要立刻与白逸堂决一死战,为姐姐讨回公道。
柳青言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拉住弟弟的衣角。
“别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柳青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她知道弟弟是心疼自己,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僵。
一家人围坐在柳青言身边,听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刀,刺痛着亲人们的心,房间里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大家都在为柳青言的遭遇而痛心不已,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帮助她走出这段困境。
屋内的气氛沉闷压抑,昏黄的灯光无精打采地摇曳着,仿佛也在为这个家的不幸而哀伤叹息。柳青言呆坐在那张陈旧的沙发上,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怀中的白敬安已睡熟,小脸蛋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像是在睡梦中也在害怕失去这仅有的一丝安全感。
柳青言的妹妹静静地走到姐姐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将手轻轻地搭在柳青言的肩头。她的动作轻柔而迟缓,眼中满是疼惜与忧虑,仔细端详着姐姐那张憔悴不堪的面容,看着那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发丝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妹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妹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既有对姐姐的心疼,又有对姐夫的愤怒,那愤怒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火焰,足以驱散这压抑的空气。她紧紧握住柳青言的手,似乎想把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温暖传递给姐姐。
“姐,”妹妹的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那是强抑内心波澜的结果,“这样的男人咱不要也罢,离了婚,重新开始。你看看你现在,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妹妹的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已在心底为姐姐勾勒出一幅没有白逸堂的新生活画卷,那画卷里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柳青言听到妹妹的话,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遥远而痛苦的思绪中被硬生生拽了回来。她转过头,望着妹妹那关切的双眸,泪水再次决堤,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滴落在孩子的小手上。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良久,柳青言才用那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说道:“妹,我也想过离开他,可孩子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我不想让他在破碎的家庭里长大。”说着,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无奈,那是母爱的天性,即便自己伤痕累累,也要为孩子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
妹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温柔地为柳青言捋了捋耳边凌乱的头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坚毅取代。
“姐,你不能为了孩子就这么苦自己一辈子。你瞧你现在,这哪是过日子的样?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也难有幸福可言。”妹妹的语气略显急切,眼神中满是焦虑,她心疼姐姐的隐忍与牺牲,更希望姐姐能勇敢迈出这一步,开启新的生活。
柳青言的母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双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揉搓,脸上写满担忧与无奈。听到妹妹的话,母亲微微点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柳青言的母亲迈着沉重而迟缓的步伐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脚下有千斤重石。她轻轻地在柳青言身旁坐下,伸出那布满老茧和岁月痕迹的手,颤抖着握住女儿的手,如同握住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会将其捏碎。她的目光仔细地在女儿脸上游走,眼中满是痛心与不舍,看着柳青言那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般的双眼,凌乱得像杂草一样的头发,以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母亲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闺女,”母亲的声音沙哑而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无奈,“你看看你,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柳青言的手背,那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女儿的肌肤,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来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以及对女儿深深的疼惜。每一下抚摸都充满了慈爱与关怀,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女儿一些安慰和力量,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与愤怒。
柳青言听到母亲的话,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眼中的空洞瞬间被痛苦所填满。她转过头,望着母亲那满是泪水的双眼,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如鲠在喉的悲伤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破碎的呜咽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让人心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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