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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经爱笑的孩子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又格外冷漠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家人们,如同霜雪落了春风,于是春风也料峭,刺得故人泪流满面。
【好疼啊……
五哥,我好疼。
我和德凯见证了一切。
我们就那样无力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奇迹陨落、希望破灭,我们看着大地与海洋的光芒泯灭在了人类手中……我们看着这一切的一切,而我们却只能见证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五哥,德凯去哪儿了?”奏大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脸上的表情甚至带上了些许的委屈。
——为什么只剩我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丢下?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向永恒核心祈愿的,所以我在面对被同化的你时依然那么得无能为力……
特利迦依然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弟弟,可在“奏大”看不到的视角里,他却在蓦然之间落下了泪来。
——可是德凯,我的弟弟,奏大早就已经死在了人类的手里啊……
你在那时候看到我了的,德凯,你看到了我的祈愿,也在那一瞬间崩溃……对不起,我的弟弟,是我的错。
迪迦看着面前这个扑在特利迦怀里哭得无声无息却莫名悲怆的、他们最小的弟弟,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见到这个弟弟,可能是因为被特利迦保护得太好的原因,他们直到现在才真正见到这个孩子——这个见证了一切的孩子。
“我们都在这里。”迪迦温柔地安慰着那个不愿意抬头看他们的孩子。
他在告诉他的弟弟——
没关系的,你可以坦然地哭、你可以坦然地委屈,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包容你,我们会保护你——我们最小的弟弟。
“大哥……”德凯听着这道温柔的、熟悉到了灵魂里的声音,怔愣地抬起头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伸出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和计划里所有的同伴都不一样,他看着一切、他见证一切。
他不是自小不知亲生父母的赛罗和赛雅,他不是精神恍惚、时常深陷幻觉的泰迦,他也不是被同化的、失去所有情感的五哥……他是明日见奏大,他是一切的见证者。
所以他分得清、看的明,他知道自己面前的不是他的大哥,这是属于这个宇宙的德凯的大哥,而不是他们的。
——他们的大哥已经为了保护他们、保护宇宙而永远地沉睡在了那片黑暗里,与之相伴的是他们的二哥跟随着大哥一起泯灭在了那个黑洞中,他们的四哥死于人类之手,他们的三哥已经为了给四哥报仇而选择了和整个地球同归于尽……
他现在只剩五哥了。
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了这双见证了一切的眼睛和这仅剩的一位亲人。
所以……
德凯再一次低下了头,埋首于他五哥的怀抱中不愿回头。
——我是清醒的沉沦者,我没有置身于黑暗,却也没有触碰到光明,我啊……只是见证了一切而崩溃的那双眼睛而已。】
“德凯……”
“大哥?”德凯终于从特利迦的手中挣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和特利迦理论理论就听到了自家大哥在喊自己。
他于疑惑中回了头,于是便这样轻柔地落入了这个曾经的曾经、熟悉的、温柔地怀抱里。
“大哥怎么了?”德凯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快速暗下去的视野,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学特利迦那样捂住自己的眼睛。
“德凯乖,大哥想抱抱你,我们不看那个了好不好?”
那个太苦了,德凯,那太苦了。
戴拿一把捞起特利迦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开始破防,“呜呜呜,不笑了不笑了!我们特利迦怎么样都好看,我们不笑了!”
盖亚和阿古茹也加入了这个怀抱,他们一家抱在一起,特利迦在这温暖的温度中垂下了眼睛,所有的冷漠和茫然都融化在了这个怀抱里,只剩下了鲜明的疲惫和庆幸——
真好啊……你们还在,而那个你们牺牲的未来也不会再到来。
泰迦抱着自己的母亲撇了撇嘴,什么叫“精神恍惚、时常深陷幻觉”,他才没有深陷幻觉呢!母亲说了——
我看到的皆为真实。
风马凑在盖格尔身边保持沉默,他看着自己身旁的师长,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确定这一次的不是自己的梦和幻想。
泰塔斯站在刚刚赶过来的乔亚尼斯身边,任由他检查自己的状况,但视线却未曾偏离半分。
——我很想你。
我叛乱了一切、我几乎毁了u–40……但我还是想你。
好久不见,老师。
“我没事,奈克瑟斯,不用这么紧张,”赛罗无奈地拍了拍奈克瑟斯收紧的手臂,“德凯说得没错,在那个时间线我确实……是他说的那样的。”
不知父母、不知来路、不知归处……我于孤独中长大,你不是知道的吗?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爱哭呢?”赛罗捧着奈克瑟斯的脸,无奈地看着落入自己掌心的泪,“哭什么?我又没受什么罪。”
“因为你从不会为自己哭,赛罗,你从不会为你自己委屈,所以只能我替你哭,”奈克瑟斯眨了眨眼睛,眨掉了自己眼中细碎的光,“你忘了自己会委屈,所以我替你委屈。”
赛罗认真地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起来,“好,你替我哭、你替我委屈,奈克瑟斯,那我来哄你。”
他没说自己已经没了以后,他只是那样温柔地安慰着替自己委屈的奈克瑟斯,轻轻地为他擦去了泪。
赛文被暴躁的贝利亚拎着嘲讽,佐菲看着他也只能无奈摇头。
而他转头看向耐心地给奈克瑟斯擦去眼泪的赛罗,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也只能叹息。
“只能看命了……赛文,”曼看着那个本该被他们宠着长大、现实里却只是孤独成长的小孩,叹了一口气,满心满眼都是未曾被小孩看见的爱和愧疚,“我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