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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也不多问,微微躬身行礼。
“是,姑娘。”
她出门时,贴心地将房门合上。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再无旁人。
灵羽不知感应到什么,在薛绥的木案上来回踱步,发出低低的咕咕声,似是烦躁,又似兴奋。
薛绥拍拍鸽头,熄了灯,走过去将木窗的插销推开。
伴随着一声轻笑,一道人影从窗外轻盈跃入。
“孤来瞧瞧,嫁了人的薛六姑娘,如何再似从前?”
薛绥不禁被他气笑了。
太子爷的胆子,简直大得超乎想象。
古往今来,无出其右。
且不说李桓是他的皇兄,今日又是她新婚的头一晚,按民间说法,这是洞房花烛夜啊……
他却来了。
他敢。
他是真不怕事大。
“瞧见了。殿下可还满意?”
李肇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饶有兴致地拿起她写过的纸张。
只见那些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规规矩矩,行行对称,就如同她本人一般严谨。
“百丈高楼,倾于微隙。”
“千里长堤,溃于蚁穴。”
“万顷之林,焚于星火。”
“……”
“欲使人败,先助其奢。”
“欲使人堕,先诱其贪。”
“欲使人祸,先鼓其躁。”
“欲使人辱,先骄其心。”
“欲使人亡,先让其狂。”
李肇抿直了嘴唇,黑眸含笑。
“薛六姑娘字字珠玑,很合孤意。”
薛绥静静看着他。
这檀秋院,是薛月沉特意安排的。
离映月湖近,离李桓的住处也不远……
“殿下,夜深露重,我也要歇了,您请回吧。”
若不是夜深露重,李肇还未必来呢。
他正了正木案上的纸张,卷起来,收入怀里。
“利用完孤,便要赶走。薛孺人,何人教你这般行事的?”
李肇见她不应,淡然地扯了扯唇角,不仅不走,反而兴致极好地打量起她的喜房来。
他本就生得挺拔颀长,房里有不少杂物,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李肇一走动便显得拥挤。
薛绥皱起了眉头,李肇犹不自觉。这里瞧一眼,那里摸一下,最后索性撩袍往喜榻一坐,拍出一堆花生、枣子、桂圆。
于是莞尔,从喜被上捡起一颗枣子,塞入嘴里。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