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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莱辛轻抚战马的鬃毛,俯在在它的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似乎已经不在意冷鸦是否答应他的请求,又或者已经确认冷鸦会答应他的请求了。
惊魂未定的农人们目睹了刚才战斗的全过程,回想起前不久在庄园中,他们才手握锄头与铁锹,将莱辛围得水泻不通闹纠纷,现在才知道自己曾经多么得愚昧,将他人的一再包容当作了软弱,殊不知有时包容需要消耗双倍的精力。
在紧邻长夜的荒凉土地上,维持一个孤零零的庄园,远远不只需要一个人的努力。
片刻之后,队伍拆分。更准确的说法是,莱辛一个人沿着湖岸向北而行,就连马匹也被当作了引路者,走在冷鸦所在队伍的最前方,而冷鸦也如愿“开”上了顶部装载着弩车的四驾马车。
也许你会问,走饮马湖的南北两岸究竟会有什么区别。北岸是昨日战斗发生的地点,并且靠近野马岭的第二缓坡,更多的怪物将会聚集在这里,也因此更容易吸引怪物的注意。
而南岸远离小木屋,怪物密集程度只会更低,并且由于是远路,遭遇怪物追击的几率也会更低。
莱辛独自走北岸,是为了在更早的时间吸引更多怪物的火力,为南岸的队伍创造安全的空间。当然还有第二重作用,他是为了尝试引起怪物主力追兵的注意,从而帮助正在前方逃亡的群马,以及群马簇拥的莱辛夫人,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
这就是莱辛所想出的两全之策,只不过是以自己的危险,成全他人的安全。可见莱辛是一个具有悲剧和奉献精神的npc,并且有足够的主见。
冷鸦影响不了他的行为,便也只能珍惜他的奉献,只是最后是悲是喜,就不是他个人能够决定的了。
镜像世界高度拟真,没有飞天遁地的外挂,没有一键获胜的金手指,任务线的发展一旦交织在一起,所有后果玩家与npc一起承担。
饮马湖北岸,一匹身躯矫高大的黑马奔行在岸边,犹如脚踏流星一般风驰电掣。它的身后跟随着大批量的狗头人步卒,满面峥嵘骂骂咧咧,却又如何也追赶不上前者。
黑马很快赶上了乘骑战车的一个狗头人阵列,以战车射手和战车矛手居多。它继续保持狂奔的威势,四蹄猛踏带起烈风护体,无畏地撞向了战车群内。
随着电光从它奔跑的路径上闪现开来,雷鸣之声响彻在怪群之中,每一次重踏便会响雷一声,不过数分钟之后,黑马以一己之力,倾覆了整个怪物战车团。
随后它继续向西而行,不顾身上的创伤与血痕,一双无神的黑瞳似乎写满了疲劳与憔悴,但它也不会因此而止步。
“铛、铛、铛!”
饮马湖西的草原之上,长脖子狗头人正探头探脑地向前方观望,突得一阵鸣锣的声音传来,是一只骑着细长猎狗的传令兵赶到。长脖子狗头人挥手下令暂缓追击,以此听从传令兵带来的消息。
传令兵未下坐骑直接通禀,尖利的古兽语回荡在阵前。坐下的细长猎狗不断吐着舌头,挥散着因高速长距奔跑在体内积蓄的热量。
它似乎对这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然而下一刻,它却被长脖子狗头人抛来的燃烧瓶直接点燃,连同身上的传令兵一起快速焚烧,尖啸着向前窜了数步之后,才浑身焦黑栽倒于地,也算是无辜枉死了。
这又是一位报忧者的下场,野蛮残暴的处决在狗头人怪物的族群中屡见不鲜。
随后这位新上任的战将举起令旗挥舞一番,追击的怪群中立即有半数调头返回,它们向着饮马湖的方向奔行而去,似乎后方有着某种颇具威胁的存在。
而长脖子战将自身,则继续带队向前,它的目的是复仇,将击败堕夜长矛战将的所有人与马赶尽杀绝,以此体现它的残暴,用以威服族群中士卒。
野马岭西。
许久跋涉之后,前方群马终于止住了奔跑。寒蝉风尘满面,也终于得以获得片刻休息的机会。
她看着群马围在一口喷泉外,看着它们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听着泉水清脆如铃的响声,她立即明白了这口喷泉的意义。
这里就是野马岭最后的防线,如果背靠生命之泉都无法击退狗头人的军团,群马覆灭也便无话可说了。
“这喷泉真美,这声音也很悦耳!”
幽梦女士走出了车厢,向着泉水迈开了步子。袅袅之音驱赶了久坐的困倦,每向前走一步,便会让她的白鞋染上了淡淡的红。
因为这里是生命之泉,只有受伤的野马才会来这里寻求治愈。经年累月之下,伤口溢出的血液便将泉水之外的一圈土地,都染上了淡淡的红。
时至如今,幽梦也知道这场西出庄园的旅程,哪里是为了游山与玩水。
在泉边休闲听乐音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但实则时间过的很快。寒蝉与婉音都没有言语,闭上眼睛静坐着享受最后的寂静,因为她们知道追兵只要一到,这里也将不得安宁。
舒缓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安宁的情境终于被打破。是一匹混身着火的野马尖啸着从后方跑来,它想要跳入泉水的范围,熄灭身上的火焰。
只可惜慢了一步,就在与泉水相距一步之遥时,它的前肢跪倒于地,随后整个身躯向侧面倾倒,化作焦黑的死尸,再难动弹半分。
“来了!”
远方传来嘈杂的呐喊声,野马群顿时长啸列队严阵以待。寒蝉挽着幽梦进入了马车,稍微移动位置,将马车停靠在生命之泉的远端,远离怪物来的方向,但仍在泉水的清脆声响之内。
以蝉妖灵体调动灵力凝成蝉翼,寒蝉遁入潜影消失在常规视野中,只是身边一直飞舞着法力灵蝶,算是标记着她的位置,不过无伤大雅。因为与密集的狗头人作战,根本不需要隐身伏击。
寒蝉走上前去与群马保持一线站位,并且随着怪物的靠近,一线之上很快风起云涌,交战声此起彼伏。
流血的、倒下的、哀嚎的、死亡的,这好像是一个过程,记录了一个平凡战斗系野马的陨落。数倍的敌人,数倍的武器施加于身,即便背靠生命之泉,也挽不回归流到海般流逝的生命。
哀兮叹兮,抵不过那一个个抛出的燃烧瓶。长脖子狗头人驾车掠阵,简直就像玩杂技一般,随意戏耍着野马的生命。
被点燃的马匹若是侥幸进入泉水熄灭了身上的火焰,又会因为系统强制的战斗约束,再度上前作战,又再度被点燃。
一而再,再而三。倒地不起者越来越多,失去了云鬃白马的领衔,普通的野马已经不再能与战将级的怪物匹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