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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的眼神里既有对师父莽撞行为的埋怨,又有对姐姐遭遇的心疼,重重叹了口气,满心无奈。
萧瑟神色闲适,轻轻掸了掸衣袖,目光带着几分促狭看向赵玉真,语调悠然:“赵真人,我们这趟打算前往雷门赴宴。雪月剑仙届时也会同行,你去不去?”话落,他微微歪头,眼中好奇之色愈发浓郁,紧紧盯着赵玉真,试图从其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他暗自思忖,若赵玉真为了李寒衣打破多年的清修戒律,毅然下山,那这场江湖之行必将增添不少变数。
毕竟,赵玉真身负特殊命格,望城山的掌教曾多次言明,他一旦下山,势必搅动江湖风云,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想到这,萧瑟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赵玉真若卷入江湖纷争,以他的实力,定能掀起惊涛骇浪,但也极有可能深陷其中,危及性命。
萧瑟虽渴望江湖多些波澜,可并不想看到赵玉真这般人物轻易折损。他一边在心中默默揣测赵玉真的选择,一边又忍不住为即将到来的旅程担忧起来,只盼这江湖之行,莫要如他预想的那般惊心动魄。
雷无桀则眼睛亮得如同星辰,满脸写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急不可耐地嚷嚷道:“对了,可别忘了我师父!雷轰,便是家师。他如今就在雷门。”
赵玉真目光澄澈,如平静湖面,稳稳地落在雷无桀身上,语气温和却暗藏深意:“小家伙,倘若这一次,我依旧选择守在这望城山,不随你们下山,你觉得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
雷无桀神情骤变,脑中一闪而过自家师父的模样,顿时两眼一黑,眼中满是惶急,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可不得了!我姐与师父雷轰要是碰上,以师父对我姐的那股执念,必然会用尽浑身解数,将她强留在雷门。往后,我姐怕是再难有自由身,想走都走不了啦!”
赵玉真眸光流转,似有万千思量,语调舒缓,再度探问:“倘若我下山又如何?”
雷无桀微微一愣,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斩钉截铁地回应:“全然在你掌控之中。”
赵玉真听闻,嘴角不自觉上扬,绽出一抹清朗的笑容,温和说道:“你说的对。”
雷无桀见赵玉真这般回应,不禁心急如焚,往前凑近一步,急切问道:“那你就给句准话,此番究竟是否下山 ?”
赵玉真未对雷无桀的追问作任何反应,而是微微仰头,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那云雾缭绕的山峦深处,若有所思。须臾,他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悠然转身,脚步轻盈而沉稳,朝着山林深处徐徐走去。
口中低吟着:“桃花坞畔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半酣……” 他的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泠泠作响,又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韵味,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当走出数丈之远,他微微侧身,目光平和地看向雷无桀和萧瑟,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你们走吧。”
言罢,他轻轻拂动衣袖,那宽大的衣袂随风飘动,整个人渐渐隐没在山林的幽翠之中,唯有那若隐若现的吟诵声,还在山间萦绕不散 。
【天幕之下】,雷梦杀目睹雷轰在望城山那番莽撞行径,只觉一股无名火“腾”地从脚底直蹿脑门。他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雷轰这臭小子,做事简直没脑子!还有雷云鹤那家伙,也不是个省心的。”
他越说越气,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双手在空中用力挥舞,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当作那两个惹事精狠狠撕碎。“他们俩把去望城山试剑当成什么了?当成赶集凑热闹吗?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挑种桃子的冲击天道的紧要关头去。这一试剑,害得种桃子的师徒俩走火入魔,双双遭受重伤。这与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有何区别?简直是卑劣至极!”
说到这儿,雷梦杀猛地一个急刹车,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他的眼神里,担忧像沸腾的开水直冒,决绝又似钢铁般坚硬。紧接着,他那动作可就滑稽起来了,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来转去。
一会儿对着脑海中的三清像,口中念念有词:“三清在上,雷家堡世受仙恩,此番还望庇佑。莫让那两个逆子坏了雷家百年根基 。”
一会儿又冲着眼前浮现的关二爷像,双手抱拳,用力作揖:“关二爷,您义薄云天,威震四方。雷家堡向来秉持忠义,还望您显显灵,别让雷轰和雷云鹤那俩竖子胡作非为,保住我雷家的清誉啊 。”……
拜完一圈,他站定,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满脸虔诚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各路神仙啊,雷家堡这百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那可是比这俩小子命还重要。可千万别让雷轰和雷云鹤这俩混小子给作践了,要是他俩把事儿搞砸,我雷梦杀天天给您上供,求您把他们的歪心思都收走,让雷家堡顺顺当当,拜托啦!”
叶啸鹰和萧若风并肩而立,目睹雷梦杀那一系列令人捧腹又无比虔诚地拜神举动。
叶啸鹰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笑意,偏过头,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的萧萧若风,对着雷梦杀低声唤道:“头儿。”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忍俊不禁的光芒,下巴朝雷梦杀的方向扬了扬,接着说:“你说你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为了雷家堡,简直像变了个人。一会儿拜三清,一会儿求关二爷,连土地公都不放过,这是把能想到的神仙全求了个遍呐。你这是打算把三界的神仙都拉来给雷家堡当护卫呐?再这么拜下去,说不定天庭都得专门给您开个‘特殊求神通道’啦!”
雷梦杀猛地转身,脸上还挂着未散尽的虔诚,此刻却被叶啸鹰这话怼得一怔,随即老脸一红,佯装怒目圆睁道:“你小子,还有心思打趣我!这都火烧眉毛了,雷家堡的名声要是砸了,往后雷家堡子弟在江湖上还怎么抬头做人?我拜神怎么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神仙们真显显灵,治治那两个混小子,让他们别再胡作非为,这雷家堡不就能保住清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叶啸鹰走来,抬手作势要给叶啸鹰脑袋上来一下。
萧若风看着雷梦杀那佯装发怒却难掩窘迫的模样,不禁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润且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他的眼眸仿若一汪幽潭,此刻却满是灵动的笑意。
“梦杀,你先消消气。”萧若风的声音清朗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啸鹰也是心急,瞧你如此紧张雷家堡,忍不住开个玩笑,说来也是稀奇。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见过各种稀奇事儿,可像你这样为了家族名声,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满世界拜神的,还真是头一遭见。”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那笑容里的调侃意味愈发明显。
雷梦杀听着萧若风这番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调色盘似的。他气呼呼地瞪了萧若风一眼,胸膛剧烈起伏,可又无从发作。
“哼!若风你也有闲心打趣我!”雷梦杀重重一跺脚,转而看向天幕,不看倒也罢了,这一看,恰似往熊熊燃烧的怒火里浇了一桶油,满腔的愤懑瞬间被再度点燃。
只见雷梦杀暴跳如雷,双眼瞪得滚圆,恰似铜铃一般,满脸怒容仿若要将人吞噬,怒吼道:“这个种桃子的,竟然敢吊着我家寒衣!实在是可恶至极!”
雷梦杀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疑惑与不满,声音沉沉地又道:“这种桃子的到底搞什么名堂?吟诵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诗句,便把我家雷无桀诓下山去,居然连个合理解释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紧接着,雷梦杀猛拍大腿,“这哪成啊!绝对不行!”他扯着嗓子嚎叫,“我得赶紧修书一封给心月。让她麻溜地把那个种桃子的怪家伙扫地出门,就像拍蚊子一样,拍得远远的!还敢捧着桃子在我家寒衣跟前晃悠。我可警告他,要是再敢靠近寒衣,我雷梦杀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惹毛了雷公,电得你找不着北”。他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经抓住了小赵玉真,要将其扔出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