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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进入了腊月间,天气阴沉沉的,好像天不高兴,生气了,晚上打了几个闷雷,偶尔落下几颗雨点。语文老师的小孩问:“爸爸,天是不是有人路过,撒了几滴尿。”爸爸说:“天上没人,并不是尿,是云彩里的水漏下来了。”大地也仿佛生气了,地上冷冰冰的,毫无生机。
东古卫校夜晚的路灯里十分昏暗,除了柏树和冬青树外,其他树明显瘦多了,冬天挂在树尖上零零散散的残叶,在这个夜终于告别了枝头,依依不舍在风中飞落。
益州市是个地震带,新生开学时,老师只是简单地介绍了关于地震方面的知识,哪知这一夜凌晨五点多钟,地震来临了。
检验28班总共56名同学住的是一栋瓦房的二楼。二楼的男女生宿舍门就在一个过道中,只是门错开着,没有门对门,设计者可能是保护隐私着想。
房屋、木板、床嘎吱嘎吱地响,人在床上连续摆动,大家惊叫着,纷纷跳离宿舍,本地学生可是有了地震经验,提醒着尖叫着:“地震了,快跑,地震了,快跑!”
黑暗中宿舍里乱糟糟,惊叫声、怒骂声、箱子与碗筷落地声、有人跳床的声音、哭声、楼梯走道踢踏的声音,在慌乱中有床倒地的声音。宿舍里的灯亮了,灯在屋顶荡秋千,走道,灯也荡秋千。哗啦一声,有泥土与瓦块掉落下来,屋里腾起灰烟。
王学十睡在上铺,是离门口最远的地方,昨晚在被子里打手电看书看得很晚,睡得晚,王学十是穿着衣物和裤子,最后一个跑出去的,他没有地震意识。屋外的一块草地上,灯光是昏暗的,许多人打着手电,但还是勉强看得清这些同学狼狈不堪的样子。王学十最后一个跑进了这个队伍,发现男女同学有的穿着裤衩子,有女的穿着一条内裤,大家有赤着脚的、有穿拖鞋的,有的女同学披着一件衣物,有的裹着一块床单,还好,天没有下雨,因为穿着单薄,外加惊恐,大家都瑟瑟发抖。
班长拉西男嘴巴上下敲打着,得瑟地念着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念到54号时,没有人答应,54号是谁大家都知道,是王学十的老乡李玉婷。
此刻,大地摇动了一下,屋顶的瓦片飞落下来,啪的一声,粉身碎骨地弹跳着。
这个班没有人去找李玉婷,大家都害怕死,万一房屋倒了呢,王学十走出人群一个人奔跑着,迈进宿舍大门那刻,大地又摇动一下,一大堆墙土、瓦片“轰隆”落在大门口,卷起一股浓浓的灰尘,外面的同学“啊”地惊叫,捏了一把汗,不知道王学十怎么样会不会在废墟下
王学十跑进女生宿舍,宿舍的灯是昏暗地亮着,在屋顶摇摆,屋里有许多墙上屋顶落下的灰尘,弥漫着看不清人影,只听见哭声,王学十大声喊:“李玉婷,李玉婷,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呜呜。”李玉婷哭着回答。
“你别哭,我是“受了刺激”,你说着话,我才知道你的方位。”又一次激烈的摇动,一块天花板掉下来,灯也灭了,一切都淹没在黑暗里之中。
李玉婷说:“我在这。”
王学十说:“你往外爬。”
李玉婷:“我爬不动,我的脚被行李箱砸坏了,我在床下,床周围是行李箱,我出不去。”
王学十说:“你不停地说话,我判断你声音的方向,我来救你。”
王学十在黑暗中摸索,扒开地上的脸盆架、行李箱朝着李玉婷的方向探路。
王学十说:“说话。”
“我,在这······我在这里,这里·······里···”李玉婷在惊恐黑暗之中,就像吓破胆一样,发出刚出生小猫一样的叫声,这是一种无助的祈求的声音。
王学十在暗黑中摸到李玉婷的发音地方,王学十说:“怎么没人啊”李玉婷虚弱地说:“我···在床下,我···在床下。”他王学十安慰道:“你要挺住啊,我来了,我带你出去。”王学十将七、八个箱子移开,他钻进去听到床下的声音。他摸到李玉婷的身子,不小心摸到了李玉婷的“喜马拉雅山峰”,他吃惊地发现,他触到的李玉婷几乎全身是裸的,唯独腰间系着一内裤。李玉婷惊恐不安地颤抖着,“李玉婷你怎么啥都没穿”
李玉婷讲:“大家都逃命,我跳床时崴了脚,我的衣物裤子不知被哪个同学抱走了,还让一个行李箱砸在我的头,另一只砸了我的脚背,走不了。”
呜呜哭着的李玉婷,因为恐惧和寒冷,一下就抱住王学十。
王学十感到一阵躁动和激动不安,小心脏快速蹦蹦地跳,身体产生不少热量,只能是让她抱住,让她尽情地盗取王学十的体温。在王学十怀里的李玉婷颤抖着,两个上下巴的牙,相互敲击着,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李玉婷,你是不是很冷”王学十问。
李玉婷说:“是。”
王学十说:“那我抱你,你不会介意吧”
李玉婷说:“不会。”
王学十说:“我们俩是不是离开这”
李玉婷说:“现在在床下是安全的,外面是危险的。”
王学十说:“我刚才都出去了,点名的时候没有你的名字,我一个人来了。”
李玉婷说:“谢谢你,“受了刺激。””
王学十说:“我知道你是占山县的,我们算是半个老乡。”
李玉婷说:“应该是完整的老乡,一个地区算是老乡。”
王学十说:“李玉婷,就算你不是我老乡,只要是28班的同学,我都会救你的。”
李玉婷说:“为什么”
“因为我是王学十,十全十美,一个班不能少了一个,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受了刺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人活着,看到见死不救,那活着就没有什么意思。把生让给别人,把死和危险留给自己,我才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我上了一堂解剖课才明白,人活到最后就是一堆白骨。无所作为地活着,跟躺着的尸体没有区别,我也不是有多高尚,我也不是雷锋,生命的意义真的在于奉献,那些尸骨没有入土为安,但他们最后却真的为同学、为人民服务。他们生前捐赠的遗体,这是他们活着就明白了的道理。”
李玉婷说:“王学十,你果然有天使般的好心。”
王学十说:“不是的,李玉婷,我还是受了刺激,受了尸体和白骨的刺激,我也不伟大,觉得这么做符合自己的活法,我不是因为你漂亮,你和李艳是我们班的两朵花,李艳一支冰傲的白玫瑰,是修长玫瑰;你是一支红玫瑰,是一支热情的不肥不瘦的玫瑰,但我是花盲,我对美女不感兴趣。或许是我长得普普通通,不是帅的那种,我对自己长相打个及格分没问题,也对美女不感冒,只对未来吃饱穿暖有个铁饭碗感兴趣。”
开始时,王学十能体会到李玉婷的冰冷,现在的她不再颤抖,牙齿也不磕碰,李玉婷听着王学十说着,她将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贴在王学十的唇上。王学十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说到:“我、我口唇有螨虫会传染的。”
李玉婷小声地说:“我不怕。”
突然一阵摇动,70的天花板塌了。许多瓦、泥土也落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李玉婷条件反射地更紧地抱住王学十,王学十说:“现在是出不去了,我刚进大门时有一大堆土已经堵在门口。现在屋顶也垮了。我们有些危险,只能等待救援,万一真的发生危险、意外或者死亡······”
王学十松开李玉婷,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和裤。不解的李玉婷问:“你可不要想歪了,趁人之危。不要啊,不要。”
“李玉婷,我不会想那种事,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想让你穿上我的衣服和裤子。你会更暖和,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面对许许多多人,你需要尊严,你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天亮有人来营救,面对许多人你的身体会曝光的。万一我们都死了,你要死得有尊严,不能赤身裸体。一个男人不能自私到连衣服都舍不得给女生穿。你吻过我,我就足够了。”
王学十把他自己的补丁衣服和裤子穿在李玉婷的身上,自己只穿着一条老家带来的裤衩。王学十说:“男人是裸着无所谓,但女人不一样,只能等到、遇到自己最亲爱的那个人后才能赤诚相待、相依相偎,你懂吗你脚还疼吗”
李玉婷说:“有一点点。”
王学十说:“头呢”
李玉婷说:“有一点点。”
王学十说:“李玉婷,要是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我们年轻的生命真是太浪费,要是能战死沙场也能含笑九泉。如今壮志未酬,身困于此是种悲哀。面对大自然的愤怒,作为我们人类,多么渺小,甚至无助。”
李玉婷说:“那我连累你,王学十。”
王学十说:“我自愿,从来没有怕过,见死不救更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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