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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然扎成一堆列在同一排上,单薄的身体使得托枪都是稀罕事,亦没如此难以忍受,总想有脱手的感觉。
“集队!”
待众人看到一张大桌子上搀抵着一个人的时候,才意识到卡赛萨留并非什么尉官人物,他拿着勺柄仔细打量列表上的名单,还有驻扎地的地图,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会戳两下,“六百六十二人现役,新招募的人有二百七十八人,士官也缺空……”
一旁的中校斯歇默连忙回答:“这个数据已经排除了走丢人员之后的结果,我们在边境撤退的时候还有五十多人未有统计在案。”
“未必是想当逃兵……走丢也很常见。”团长的嗓音到不像是中年人该有的样子,很显然岁月还没磨蚀他的喉咙,这令人非常惊奇,刚才接过他苹果的新兵显得有些错愕也很正常,“我们元气大伤,还真缺一些贵胄志士,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他的气质,即便是平民,真可惜,如果真是含金钥出生的人,好奇是好事。一旦陷入泥腿子的份上,我也就怀有揣测了。”
“难得会有如此说辞,这不像往常一般。”少校利盖尔(ligéirre)搬来凳子,“您请坐。”
“我岂不是埋没了你?这不行,我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站不住脚的鸟。”
团长呼喝着连营一级的人来到这里,白羽装饰总算是一双手脚都数不过来,“你们现在去点新兵的人数,立刻要做,然后我逐个逐个听他们的话。”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上司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随即又被上司一顿轰呵:“怎么?难倒我还要请你们看马戏不成?快点呐!你们越磨蹭,普兰卢茨人就越想着要跨过洛斐利大桥嘞,立刻!”
“是。”大家都散去照做吩咐。
“还有!”团长止住他们的脚步,“记得把新兵单独拉出来排队,现役的放在后面,没错,不要以为老兵就没事干,他们敢松懈我鞭他们的屁股。哨兵也是,记得在周边巡逻,要是知道他们去村里偷酒喝,我就让他喝够了,体验从头到尾吐出来的感觉。”
“真啰嗦……”其中有些人说。
团长这个时候才柔和下来,“好了,快去吧,事成之后请你们喝茶。”
中校在大家眼里看来就是为人敬爱的老大哥——他是个敦厚人,对钱才没什么概念,因此团长对他最为看重,老是在开玩笑:如果卡赛萨留死了,在他的遗嘱里,国王会亲切地告诉中校,第十七团的荣誉交给斯歇默自己来照顾。
十七团的官兵绝不会忘记这样的人,堪称丰碑式的人物,他的左手已经不再是血肉构成的了,而是木制的枷锁,他和木手一样坚挺,因此人称“枷锁者”。
斯歇默问:“如果说现在第二军已经完全撤回罗兰斯顿,那为什么我们要深入到自己的故乡来?”
“故乡是可靠的。”团长想也没想就答,“我们已经损失大半的人,第二军代我们也不合理,不过从后卫战来说,我们并没有丢脸。还能运回来的尸体,我请神父给他们做弥撒,现在你能看到从外面有一大堆的墓碑,我们还要付好一些钱。”
“我们找到四分之一的牺牲者,有些缺肢少腿,没有办法只能运回主干部分。”少校说。
“我记得有些还没挖完。”团长随即命令卫兵前来,叫神父和他的门徒回去歇息。
他的其中一个亲随报告,“团长,人数已经清点完毕。”
带着青年嗓音的上校飞奔出走,终究站在“白瓜子”的面前,打量左右的环境,勺柄却不离手,“我希望你们能做到多流汗,惜命是重要的。”
随后用勺柄头从左到右点,“还行,至少你们这些人还没忘长宽比,人少亦无所谓。”
“是二百七十八人。”利盖尔说。
他用勺柄表示感谢——指放在他的肩头上,于是乎凝视就再也不怎么离开正前方: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是为了钱来的,要不然就是被花言巧语哄骗,当然,荣誉很重要,钱更重要,如果名誉扫地,对国王的效忠也会化为斋粉。违反命令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斗嘴亦可以,但是要凭实力,你要是敢对他们动手,我提供一对一切磋服务,如果是闹事,我有一次遣你们回去的机会。如果现在想回家,你们就回去,也不会得到任何惩处。只怕是日后要哗变~啊哈哈哈哈哈,我试过在热带丛林厮杀来犯的原住民,他们要打劫我,每个人手上买回来的火器,大概一双手手指的数量,就一个人,我送他们见语雀使者[2]。”
大家不敢说话,只做眼珠子转。
“刚才我检视过你们的火器,质量很好,如果谁找到我说这些枪不顶用,那么军需官也许就有麻烦了。我用它射了隔着一颗柠檬树后的苹果树,赏给属下一口吃的,只有天晓得。话说回来,如果敢哗变,我警告无效之后,就会把你们报上战死的名单,当然后果你们也知道,这是对你们最大的体面。”
这时候有一个不怕死的新兵对团长问,“大人,那么战死和不战死有什么区别呢?”
“我挺喜欢这个人,居然还懂得问。”团长将勺柄收在大衣内衬的口袋里,在左手边,随即掏出手枪,并撕扯弹筒油纸,将所有火药都放置在应尽的位置,除了最尖头圆鼓之位,他也一并放在刚才的内衬口袋里,用通条压好粉末以后,边说边笑:
“战死会给家属抚恤金——四弗兰朗六吕讷,这可比三个月的钱还多一点。你也不希望你死后带着耻辱回归灵魂的居所吧?但如果我报你是哗变被枪毙的,例如第十三团在十六年前所做的事情那样,我保不准在省份和乡镇传颂逆臣贼子的时候会有你的名字,参与哗变的人无论当天有没有动手杀伤人,一经核实立即枪毙。”
一声枪响随即射向提问者,只留下一脸惊恐摔枪倒地的士兵,油然而生的恐惧不禁震慑没有见过场面的白鸭子,汗瓢泼在他们的额头略有黏滞。
“我不是责怪你,不好意思。我是讲道理的人,赏罚锱铢必较。你要是问问在我手底下当兵的老棍子,你就会知道我吩咐他人甩棍子鞭子一点也不多。”卡赛萨留话锋一转,大太阳底下逐个逐个询问他们的名字和理念——一个更深远的概念,具象化来说就是一个问题,扶起被枪声吓到的青年以后,又回到第一列的最左边。
“你叫什么名字?”
“拾起枪的感觉怎么样?”
不断重复、刚柔糅合的疑问敲搓他们的脑袋。
轮到拉特利耶的时候,他亦站在第一排在,从左到右数的二十五位。
“你叫什么名字?”
“查茹兰特。”
“拾起枪的感觉怎么样?”
“沉重,感觉手指正要被压辙,比剑要沉。”
“挺好。”卡赛萨留看着他的手,尤其是左手近手腕的疤痕,犹豫了一会,就继续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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