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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外,小禄子闲极无聊,身子慵懒地斜靠在一座假山之后,目光却如鹰隼般悄悄地窥视着宫内的动静。
他已在此处潜伏蹲守了整整三日之久,期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每日里,不过是有个小太监按部就班地前来给钟粹宫送饭,而后便悄然离去,除此之外,再无旁人进出钟粹宫那扇朱漆大门。
然而,就在这看似寻常的时刻,小禄子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平静的夜空。
“慢着,小太监?” 他心中暗自惊呼,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狐疑。
就在方才,那负责送饭的小太监从钟粹宫出来之际,脑袋低垂着,无精打采,彼时,小禄子还暗自揣测,这小太监是不是又惨遭那余氏的责骂,故而心情低落、垂头丧气?
毕竟以往每一回送饭的小太监前往钟粹宫,都免不了被余氏呵斥辱骂一顿,所以他当时未曾过多留意,可此刻细细回想起来,那小太监的身量高度,还有走路的姿态模样,竟都与平日里所见大相径庭。
他立刻起身跑到钟粹宫门口,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可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侍卫大哥,我是永寿宫的,奉我家年娘娘的命令前来探望余小主,还请你们方便一下!”
小禄子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想塞到侍卫的手中,可他们却并不接下,反而怒斥一声,“做什么?管你奉了谁的命令,只要没有皇上的命令,都不能进!”
小禄子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不过是他们找到借口罢了,毕竟前几日颂芝和剪秋也来过钟粹宫,如今,他们越是拦着自己,他心中越发不安,最后出来的那个小太监定然不是进去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余莺儿!
眼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进去,他也不再空耗时间,转身朝着宝华殿的方向奔去,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娘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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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殿这边,甄嬛还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所有人也都被天上的风筝吸引了目光,谁也未曾觉察,一抹身着松松垮垮太监服饰的暗影,恰似幽影般,毫无声息地在出现在她们身后,继而蹑手蹑脚地朝着甄嬛徐徐迫近。
那人的右手似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滑入左手的袖筒,目光如炬且满含恶意,紧紧锁住甄嬛的身影,一步一步,如跗骨之蛆般缓缓逼近。
就在那危险即将触手可及的刹那,一声尖锐急促的高喊如霹雳般划破寂静。
“莞妃娘娘小心!!”
甄嬛闻声,面露诧异之色,猛地转身,只见一道凛冽寒光如电般乍现,紧接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之人,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匕首,如疯魔了一般朝着自己迅猛扑来。
刹那间,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千钧一发的危局。
槿汐眼中写满了惊恐与骇然,不顾一切地朝着甄嬛疾冲而去,只是她所处位置与甄嬛之间尚有一段距离,纵使心急如焚,也难以瞬间抵达甄嬛身旁护其周全。
此刻,那 “小太监” 面露狰狞,手中利刃高高举起,朝着甄嬛狠狠刺下,刀光闪烁间,死亡的阴影已然笼罩。
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毫不犹豫地飞身挡在甄嬛身前。
只听一声闷响,那 “小太监” 手中的利刃深深刺入了来人的身体,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整片衣衫。
“小允子?”
甄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允子,心中满是惊讶,她缓过神来大声怒吼道:“来人,抓刺客!!”
众人纷纷慌乱起来,有躲避的,有朝着甄嬛奔去的,有护在皇上身前的,侍卫们也纷纷出动,带着刀前来。
那 “小太监” 瞥见侍卫们正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迅速围拢过来,而自己的目的却尚未达成,不由得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狰狞的光芒。
她双手紧紧握住匕首,试图将其拔出以便再次刺向甄嬛,可小允子却死死握着匕首,无论那 “小太监” 如何奋力抽动,他都绝不松开分毫,他强忍着剧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休想伤害娘娘!!”
“小太监” 见状愈发心急如焚,她面露凶光,双手疯狂地扭动匕首,在小允子的体内肆意搅动,每一下都似在撕裂他的血肉。
小允子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额头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强烈的剧痛使得他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可即便如此,他的双手依旧如磐石般稳固,紧紧握着匕首,不曾有丝毫动摇。
很快,侍卫们都围了过来,将刀架在了“小太监”的脖颈上,反拧着她的手将她摁倒在地,那“小太监”的帽子也落在地上,露出余莺儿一张狰狞的面庞。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道:“甄嬛,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贱婢!是你?”皇上怒不可遏地看着跪在地上,状如疯癫的余莺儿。
余莺儿听到皇上的声音,眼睛痴迷地看向皇上,哭着哀求道:“皇上,臣妾总算是见到您了,皇上,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臣妾呢?臣妾对您一片痴心,您怎么可以说冷落臣妾就冷落臣妾呢?”
“你这毒妇!竟然敢刺杀莞妃,早知今日,朕当初就应该直接将你处死!!”
余莺儿闻言满眼惊骇,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皇上,“皇上,您听听臣妾这嗓音,都是拜甄嬛这个贱人所赐,您为何不心疼臣妾,反而还要向着那个贱人?她才是真正的毒妇啊!!”
“贱人!毒哑你的是本宫,你有什么事冲着本宫来!”年世兰怒视着余莺儿。
余莺儿的眼睛一片猩红,死死地怒瞪着年世兰,脖颈间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以那近乎撕裂般嘶哑的嗓音,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如此轻视践踏我,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哈哈哈……”
余莺儿疯狂大笑起来,皇上眉头紧蹙,怒视着疯癫的余莺儿,声音冰冷道:“将这个毒妇押下去,即刻处死!!”
余莺儿眼神空洞而绝望,奋力扭头望向皇上,那目光中满是祈求与不甘,一边被侍卫无情地拖拉前行,一边以那沙哑干裂、仿若被砂纸磨砺过的嗓子幽幽吟唱。
“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 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香熏绣被眠……”
她的嗓音嘶哑粗粝,发出的声音恰似夜枭啼鸣,又仿若冤魂厉啸,直叫人毛骨悚然,在场的众人,皆不自觉地掩耳,面露惊惶之色,有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嫌恶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