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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寒意悄然弥漫在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甄嬛身着素雅的宫装,披着红色斗篷,顶着风雪,带着流朱踏入了华妃所居的翊坤宫。
华妃高坐在主位上,一身艳丽的服饰,妆容精致,眼神中依旧透着那股不可一世的骄纵,她淡淡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莞嫔?你莫不是被这风雪迷了眼睛,认错了路?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翊坤宫不是皇后的景仁宫,你要请安出门左转。”
甄嬛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华妃娘娘安好,臣妾看得真真的,没有走错路,臣妾本就是来给娘娘请安的,这几日天冷,娘娘可要保重凤体!”
华妃轻哼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甄嬛,冷冷地说道:“起来吧,你倒是有心了。”
甄嬛起身,环顾四周,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不禁赞叹道:“娘娘宫中这焚香甚是好闻,不知是何种香料,臣妾竟从未闻过。”
华妃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这是皇上专门赐给本宫的欢宜香,整个后宫独一份,你自然是没闻过。”
甄嬛看见华妃神情放松,已不像自己刚出现时那么警惕,她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夸赞道:“难怪这么好闻,皇上对娘娘果然是宠爱有加,不知这香料都加了些什么,竟能有如此独特的香味?”
华妃闻言,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本宫警告你,这欢宜香乃是皇上独赐本宫之物,你莫要痴心妄想!”
甄嬛故作委屈,轻咬下唇,“娘娘莫要误会,臣妾只是太喜爱这香气了,所以才忍不住开口询问的,娘娘既不知香料配方,臣妾不再问便是!”
华妃倒也没有真生她的气,这欢宜香香味浓郁,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就连曹琴默也不过是嘴上恭维几句,如今有个真心喜欢这香料的人,也是难得。
她轻叹一声,“罢了,这配方本宫真没有,每次都是皇上命人配好送来的,若你实在喜欢,本宫便赏赐你一些吧!”
甄嬛见目的达到,刚想开口谢恩,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讽刺的笑声,接着丽嫔和曹琴默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还当是谁呢?竟然敢惦记着娘娘的东西,原来是正得盛宠的莞嫔啊!怎么?皇上是不肯赐你香料嘛,竟然都要到娘娘头上了?”
曹琴默也适时开口说道:“怕不是莞嫔看不上那些俗物,独独喜欢娘娘的心爱之物。”
华妃闻言立马阴沉了脸,之前难得的好脸色也瞬间消失不见,看向甄嬛的眼神带着几分警惕与厌恶。
甄嬛轻笑一声,看着丽嫔与曹琴默淡淡说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丽嫔与曹贵人一来就以极恶之心揣度臣妾,莫不是以己推人?”
“你……”丽嫔被甄嬛堵得哑口无言,“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曹琴默尴尬地笑了一声,笑着嘲讽道:“妹妹果然是伶牙俐齿,难怪能同时得到王爷和皇上的喜爱。”
甄嬛闻言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冰冷道:“曹贵人慎言,小心祸从口出,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有几条命够赔?”
曹琴默闻言瞬间慌了,她也是被甄嬛给气得失了神志,居然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她神色慌张地看向华妃。
华妃不耐烦道:“莞嫔,你来此的目的,怕不是要在本宫宫里作威作福吧?本宫的人自有本宫护着,用不着你操心,翊坤宫不欢迎你,你退下吧!”
甄嬛脸上带着愠怒,凌冽地看了丽嫔与曹贵人一眼,起身向华妃行礼告退,流朱也是一脸恼怒地跟着甄嬛出去。
走出翊坤宫后,流朱忍不住怒道:“那个丽嫔和曹贵人真是太可恶了,处处和娘娘作对,华妃娘娘本来对您态度已经转好,可她们三言两语,华妃的态度就又转变了。”
甄嬛长叹一口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华妃如今对皇上情深一片,哪怕我真指出欢宜香中的猫腻,她怕也不会和我联手,反而会找皇上对峙,这样一来,我的处境便会很被动,这件事不能着急,需得徐徐图之。”
流朱满脸担忧道:“可是,华妃娘娘如今对咱们很是忌惮,您几次三番示好,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还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怕是不会轻易和咱们联手的。”
甄嬛轻笑一声,“无妨,她如今身边有个曹琴默和丽嫔,只要把这两个爪牙给拔除掉,方能靠近她。”
流朱疑惑道:“可是娘娘,您为何非要拉拢华妃娘娘呢?”
甄嬛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并非是想拉拢她,而是想拉拢她身后的年家,若是她能与我联手,我想做的事情必定事半功倍,可若是她最后仍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送她一程。”
她眸光微动,想起了上一世,华妃被打入冷宫,她当时对她恨之入骨,跑去告诉她关于欢宜香的真相,以及皇上对她的所有宠爱皆是利用。
包括她肚中那未出世的孩儿,也是殒命皇上和太后手中,可怜她恨了一辈子,折磨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却发现,她居然恨错了人?
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忘怀华妃那天眼中的绝望,无法忘记她撞向墙壁那一刻的决绝,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若今生她不再与自己为敌,不再蓄意陷害她与沈眉庄,自己也不介意改变一下她的悲惨结局。
甄嬛抬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思绪纷飞,她的允礼如今已经在去往准葛尔的路上了吧?那里是否也如京城这般寒冷?
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入甄嬛的眼中,冰冰凉凉的,甄嬛轻眨了一下眼睛,那片雪花瞬间化作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用手指轻轻擦掉那颗泪珠,眼神变得冰冷,口中喃喃道:“丽嫔,就拿你先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