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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今安靠在陆宴的肩膀上,开始回忆那时候的场景。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没有刻意去记住那天的事情,但是如今一想起来,那些记忆好像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清晰。
“我记得那天……我又和周汝汝吵架了,一个人闷得发慌,就去了周围静谧的地方转转。但是走着走着,我居然迷路了。”
那一天纪今安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天气热得连蝉都不爱叫了,特别无力地在树枝上哼唧。
那天周汝汝又诬陷她,说她欺负人。姥姥虽然也看出了周汝汝的为人,但毕竟她和周汝汝的奶奶是好朋友,也不好说什么。
姥姥就让她给周汝汝道歉。
如果换成平时,她说不定就糊弄一下道个歉,就完事了。
但是那天的天气真的是热得出奇,她本来就不耐热,心情烦躁。再加上周汝汝又总这样针对她,就算是泥娃娃也该有脾气了。
纪今安没道歉,扭头就出门了。
“我就一个人晃啊晃啊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晃悠迷路了。我记得……我好像走到了一片没什么人的小树林里。那是一个公园,里面有些小树。
小树枝叶繁茂,给很热的天气带了一丝凉意。我就慢慢地往里面走了,但是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片荒地。很荒凉的那种,看着有些吓人。”
陆宴喉结轻微滚动,语气有些艰难,“我知道那片荒地,那里是开发商想要打造一个儿童乐园的。专门为我们这些户主的小孩儿打造的,已经开始准备施工了。”
“原来是这样啊。”纪今安点了点头,其实看到那片荒地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的,我扭头就想跑。但我没想到,跑的时候居然听见了有人喊救命。”
纪今安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那天的心情。
一个人迷了路,结果又听到有人喊救命,她当时瞬间就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吓得她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不是她爸爸曾经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她肯定吓得立马掉头就走。
“我当时壮着胆子就走回去了,结果在周边发现了一口井。救命的声音,就是从井底里传出来的。”纪今安自嘲地笑了笑,“当时确实吓得腿都要软了,不过还是朝井里面喊了一声。”
陆宴脑子嗡嗡的,好像一股劲儿钻进了无数只虫子,咬得他脑袋生疼发痒。
这个场景,明明就是他小时候被绑架的场景。
“结果我就看见了井里有一个被绑起来眼睛也被蒙住了的小哥哥。我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个小哥哥是被绑架了。”
纪今安提到这个的时候,眉头依旧皱得很深,仿佛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真的吓坏了,不过为了救人,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丢给了他一块玻璃碎片,让他努力把自己身上的绳子隔断。然后我又脱下了外套和裤子,给他们系成绳子,扔给了那小哥哥。
还好小哥哥没有那么重,我们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出来。弄出来之后我就拉着他跑,因为我怕绑匪还在附近。但是跑了好久好久,跑到我压根儿没有一点力气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我们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我慢慢地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医院了。”
“那后来呢?”陆宴有些急迫地问道,“你后来和那个小哥哥见面了吗?他当面感谢你了吗?”
“没有哦。”纪今安撇了撇嘴,“后来我就出院了,姥姥怕我再出什么事儿,就带着我赶紧回家了。我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哥哥,不过听姥姥说,小哥哥也很安全。”
陆宴不敢相信地皱着眉头,他记得很清楚。
那一天他也是体力透支,跑到一半儿的时候,就摔在那里晕倒了。但是在晕倒之前,他记得很清楚,他看到了女孩儿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
金镶玉的,模样特殊,很漂亮。
后来他又在周汝汝身上看见了那块长命锁,明明是一模一样,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今安……”陆宴舔了舔嘴唇,语气艰难道,“你九岁的那年,脖子有带长命锁吗?”
“长命锁?”纪今安眨了眨眼睛,有点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有长命锁的?那是姥姥送我的,我从小就戴着。不过姥姥去世之后,我就把锁给收起来了。”
“那长命锁,长什么样子?”陆宴的声音有点抖。
“金镶玉的,姥姥拿去订做的。”纪今安掏出了手机,翻了一张照片给陆宴看,“你看,就是这个样子。这锁不光我有,周汝汝也有一枚。是姥姥当初送给她的礼物。”
那一瞬间,陆宴的脑子就通了。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根本不是周汝汝,是纪今安。
这几年来,他因为周汝汝对他所谓的恩情,对她如此宽容。以至于让他真正的救命恩人饱受痛苦。
陆宴,这世上绝对没有比你再蠢的人了。
陆宴慢慢地垂下了头,把脸埋在了手心里,肩膀不断地抖动着。
纪今安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宴,“陆宴,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陆宴没有理她,反倒哭得更厉害了。男人哭起来总是无声,陆宴压低着声音,反而看起来更加悲情。
“陆宴,是不是又害怕了?”纪今安抱住了陆宴,“你别害怕,别哭。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别去想那些害怕的事情,我在,我在陪着你呢。”
陆宴摇了摇头,转身抱住了纪今安,“纪今安,纪今安,对不起对不起。”
纪今安顿在了原地,纳闷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对不起我啊?今天是你救了我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不,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陆宴哭着说道。
“我也救你了,你也救我了。”纪今安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咱俩这算是扯平了,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从前我们两个互相折磨,如果说对不起的话,其实也真的没有谁对不起谁。陆宴,别哭了,怎么哭得跟个小孩儿一样。”
“不,你救了我两次,你救了我两次啊!”
“两次?”纪今安有点摸不着头脑。
陆宴红着眼睛看向纪今安,“小时候救我的那个人,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