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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雪走上前来,关切道:“后院是干净的,殿下要去歇息会儿吗?”
“不急,这才开了个头,还有正事没做呢。”
她初来乍到,凌河凡便迫不及待地为她奉上一场鸿门宴。
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是他过于轻视她,还是有人逼着他速战速战?
楚襄倾向于二者都有。
凌河凡背后的人大概率是把持辽东的豪强地主。
在畸形的田庄经济下,这些豪强地主掌握着绝对的财富与话语权。
如果说凌河凡是土皇帝,这些人大概能称一句太上皇。
凌河凡不欢迎她来,这些人更不欢迎。
她这个上来就坐享爵邑的公主,分明是个破坏他们既得利益的“入侵者”——不立即斩草除根,难道还要给她立足的时间吗?
巧得是,楚襄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早日拔掉这些毒瘤,那么辽东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辽东。
外界都说是新帝与太后将她放逐至辽东的,其实是她自己主动放弃琅琊郡的。
不仅仅为了削弱新帝与太后对她的忌惮;更因为她清楚,琅琊郡的大族、豪强是她挖不动的。
就算能挖,也要花费多年的时间,而在那之前,她估计早被分而食之了。
可贫弱的辽东就不同了——柿子捡软的捏。
当然,如果她连软柿子都捏不碎,那她还是别混了。
踏过满地尚未收拾完毕的尸体,楚襄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去打听清楚郡丞府所在,将那位抱恙在家的郡丞请来。”
…………
阮朔是半年前从泗水郡调来辽东的。
他一个南方人,举家迁到偏远严寒的辽东就已经够不习惯的了。
何况这里的地头蛇还抱成一团,处处排挤他。
他几次三番想辞官不干了。
后来,郡守暴毙身亡,他隐约猜到其中内情,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说起来,真是让人可惜,那位郡守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可惜过于激进。
经此一吓,阮朔更低调小心了,想着年后便辞官。
所以当凌河凡说不用他前去迎接公主殿下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知道凌河凡不安好心,知道公主殿下可能有危险,可他实在无能为力啊。
只能在家祈祷凌河凡顾忌着殿下的尊贵身份,不敢肆意妄为。
在家提心吊胆了一上午,午间,公主殿下的人突然来请他入县衙一叙。
阮朔有点傻眼,战战兢兢地跟着去了。
踏进县衙,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险些被熏晕过去。
被人搀扶着,带到县衙正堂的廊檐下。
他一抬头,就见一个少女姿态放松地坐在廊檐下的木制栏杆上。
一卷写满了字的绢布在她手中展开,她正凝神看着。
仍显稚嫩的五官透着严肃,像故作深沉的小大人。
阮朔不敢多看,低下头来正要行礼,就见这小大人的脚面溅了几滴鲜血。
半干未干。
他腿更软了,“下官阮朔见过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