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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漫缓步踏入净化区，周围的空气凝滞得像是一块即将碎裂的琥珀。
天色昏暗，原本应是蔚蓝的苍穹此刻却被大片不详的赤色云层覆盖，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壳而出。
她的指尖轻触空气，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振动——恶神的残响。
眼前的祭坛，比她记忆中的更加庞大。
它不像是被建造出来的，而像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一部分。
青铜色的墙壁上嵌满了繁复的神纹，每一道刻痕都如血管般流淌着暗红色的光。
这是活着的建筑。
更可怕的是，那些工程师。
他们静静地站在祭坛的四周，像是列队迎接某种降临的仪式。
所有人都僵硬不动，瞳孔里浮现出漆黑的星轨纹章。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狂热的信仰。
“……赞美新神。”
低语声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像是从世界本身的缝隙里渗透出来。
顾漫眯起眼，菌丝顺着地脉悄无声息地扩展，渗入那些工程师的血肉深处。
她想要解析他们的异变原因——
然而，下一秒，她的意识骤然被一股狂暴的信号流拉扯，耳边响起了令人作呕的低沉轰鸣，那是某种被截断的恶神低语。
然后，她看见了那串dna序列。
白湛的基因链！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呼吸在这一刻都变得凝重。
他早就在这里布下了伏笔。
“你终于找到了。”
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浮现。
白湛的影像缓缓从青铜墙壁上浮现，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科研服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危险，仿佛能将她的意志一点点拆解、剖析、吞噬。
顾漫咬紧牙关，指尖的星球之力悄然攀附在青铜纹路之上，试图驱散白湛的意识残影。
“你把自己的基因刻进了恶神的血脉。”
她的声音冰冷，隐含怒意。
白湛笑了，仿佛并不在意她的敌意：
“这只是第一步，漫漫。”
“我的救世主，我唯一的救世。”
他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整个祭坛的核心区忽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束。
——一座巨大的人形光茧，悬浮在中央。
光茧表面浮现出密集的基因链，每一组数据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排列、重组、进化。
“你在复制自己？”顾漫的瞳孔骤缩。
白湛的影像微微倾身，低声呢喃：“不，这是进化。”
光茧微微震颤，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咔嚓——
一道清脆的裂缝声响起。
那具“白湛克隆体”睁开了眼睛。
瞳孔是纯黑色的，没有一丝杂质。
他望向顾漫的方向，眨了眨眼，声音冷漠而空洞：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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