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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山雨欲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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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囚笼,此前是有过一次的。

“彼时我的真实姓名唤作紧那罗,比你现在年纪要大些,我的师父被人抓走了,所以我便要孤身行走江湖,学艺救师。

一路走,一路学,武艺没见长,挨揍的能耐磨练出了不少。那时应该一直在往南走,走到个叫作南海风林的地方,我听附近樵夫说,里头有位菩萨很厉害,所以打定主意要随他学艺,学成了就去救师父。

风林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竹林,入眼处尽是葱郁绿色,进入其中,若无人带路,没个个把月是决计出不来的,在我迷路了将近七八天后,才终于看到了人迹。

那是正在对弈的两个人,对弈就是下棋,我恐打扰他们,便站在远处静静等待,不曾想那两个人下棋也能下个一月有余,我这一个月老挖笋生吃,吃的脾胃受损,受不住了,就上前去打扰他们,请他们告诉我菩萨在何处,总好过我这般漫无目的地走。

那两个人埋怨我打搅了雅兴,呵斥我离开,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寻找出路,临走之际看见他们的棋盘,着实吃惊不小。

那棋盘是一片小小竹林,棋子是水潭和石块,棋盘纵横四方的线是血,两个人一人操控水潭,一人操控石块,沿着血线走棋,我看不懂,反正觉得很神奇。

离开之后,我继续在竹林兜兜转转,我砍下两根竹子,用布条连接在一起,就变得又长又直了,用它往前延伸探路,就不至于转圈子。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伸出你的手,笔直地向前,走完这一臂的距离,就继续笔直地向前比划,那么就不会转向,不会转圈子,这样最少可保证走的是条完全向前的直线。

这个办法在当时很有用,至少我的确走出了风林,可是未来的年月中,经过我多番实践,发现这法子是有偏差的,并不靠谱。”

况慈道:“因为不管是自己走还是拿了竹子走,一切还是靠自己的方向感在支配着,只要是靠自己的方向感,那就不是完全正确的。”

一秀点头道:“你很聪明,我用了几年的实践却被你一番思考就给印证了,不过当时靠这法子走出风林时,我真的很开心,等你经历的事多了,就会发现万事万物其实都不靠自己做主,或多或少是被影响着发生和发展,所以仅凭我自己发明的小法子就解决了困难,那种喜悦感是发自肺腑的。

走出竹林后,眼前是条宽广的血河,红色的河,我伸手抹了把水流闻闻,的确是血,腥臭苦闷,令人作呕。

旁边有个小水潭,虽说小,那也是与血河相比而言,那水潭几乎都能淹死我了,大得很。血河附近环绕数座大山,正当我苦闷着不知怎么绕过河与山时,奇迹竟然发生了!

有座山轰隆隆地动了起来,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那山移动向小水潭,将之埋藏,才算停止活动,这可当真开了我的眼界,以前只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愚公移了一辈子的山也没让山移动分毫,这山怎么还会自己动起来?

忽然,又有个小水潭自行移动而来,停靠于大山之侧,血河随之轰隆隆翻滚,好似有地狱妖魔即将破河而出,吓人,太吓人!”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把况慈唬得一惊一乍,抓紧他衣袖,神情紧张。

一秀温柔地笑,又道:“还记得昨日咱们遇见的那番天雷么,我少年时候就已然遇到过一次了,就在那山与水潭相互拉扯之间,天边忽然闷雷滚滚,几个眨眼间就劈下八道紫雷,把我困在原地,不过倒没有龙,取而代之的是八条巨蟒,身形巨大,通体黑得发亮,差点给我吓尿了。”

况慈张大嘴,好奇道:“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后来啊……”一秀陷入追思中,耳畔仿佛仍能听到那一声呼喝:天劫逆子,万龙归一!

“后来,就见到传说中的那位菩萨了,他告诉我先前遇到的两位弈棋之人是旧神时代遗落在此方天地的神灵,他们以竹海为棋盘,以水潭和大山为棋子,棋盘纹路则用血河汇就,他二人抬手落子,其实就是一座大山和一方大水潭的磅礴挪动,气势惊人,威力非凡。”

况慈张着嘴,久久不能闭合。

一秀低头看手,手臂隐隐有雷电闪烁,滋啦滋啦。

自打见了地佛,便有理由相信昨日的天雷囚笼定然出自其手,可作为一名佛门败类,早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境地,一秀作为天下行走,追缉他多年仍无所获,此次为何敢明目张胆地出手,逃得也肆无忌惮?

地佛出场于青三娘的铺子废墟上,事后复盘,铺子被毁该是出自他手,此佛又是如何到达瀚海,并悄无声息抵达铺子,一夜之间做下此等恶事?

棺材!

那口棺材当真装着黄金吗?

若棺材里头藏着一个人,为了遮蔽天机而故弄玄虚,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瀚海,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显然,毁一个铺子,杀一位老板娘和她的店伙计根本不重要。

一秀回头看来时路,心中疑惑更甚:地佛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处?

重重阴谋横亘于东归路上,想要回东海小镇看看师父和师兄,好像并没那么容易。

他想着事情赶着车,忽然神情痛苦,一头撞在门框上,双眼乏力,艰难喘息起来。

况慈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急切道:“师父你咋了,跟那和尚打一架受伤了?”

一秀摇头,“把我背囊里的酒取出来。”

“都受伤了还喝啥酒!”

“没事的,我需要缓一缓。”有些人就是会有些怪癖,况慈不敢违拗他,乖乖去背囊里掏出小酒壶,递给一秀。一秀取下瓶塞,狠灌一口,气色竟当真转好了些许。

况慈奇道:“这莫非还是药酒,这么管用?”

一秀惨笑道:“什么药酒,我又没受伤,只是我心有感应,最在乎的那个人出了些大变故,我一时没撑住,心中大恸。”他举起酒壶,“喝口酒缓缓,也便于我思考。”

“你最在乎的人,莫非是你的师父?”

一秀转头望向东方,沉默不语。

……

他们又继续赶路,途中遇见个卖刀的铁匠,倒并非很确定那人身份,只源于那个人背着一身的刀,脸色惨白,在风沙吹拂的大漠中还能保持这般肤色,不知要羡慕死多少女孩子。

老远地,风声中还能传来少年的声音:“他是不是卖刀的?”

和尚道:“不知道啊。”

少年道:“我想买把刀来防身,出门在外赤手空拳有点吃亏。”

和尚道:“你去问问他,顺便砍砍价,与人做生意,可不能当冤大头。”

少年道:“我我我!还是算了吧……”

听着对话,病恹恹的男人渐渐走远,手中即将出鞘的刀又缓缓推回了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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