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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不忍心了,把阿大揉进了怀里,这时宝宝才想起来了那个陌生男人,抬头一看,陌生男人已经不看见了,四周巡视了一遍,也不看见陌生男人的影踪。
陌生男人大概见到小囡的家人来了,心虚了,逃走了。
宝宝也没有心思去追究陌生男人。领着阿大出了老北站的大门口,拿好脚踏车,问阿大:“认得回去的路伐?”
阿大点点头,走了。
宝宝立在原地,看着阿大走远去,想想又不放心,哇啦一声喊牢阿大:“跟爷叔一道去白相好伐?”
阿大开心煞了,讲:“好呀,好呀。”
宝宝一把抱起阿大,坐到脚踏车三脚架横杠上,跨上脚踏车,也不兜圈子了,带着阿大直接朝西藏路的“远东饭店”踏去。这一去,黄伯伯屋里乱成一锅粥……
阿大坐到脚踏车上,老早把一切恐怖忘记得净净光光,只有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宝宝的心事却又重上心头。一路踏,一路心事越踏越重……
汪家的屋里厢,宝宝一走,总算安静了下来,闹到现在,汪家好婆这才想起来,阿妹进门后,连茶也没有倒一杯,有点歉意。加上自家也又喊又叫,也有点口干舌燥,想喝水了,起身烧水泡茶。准备喝口茶慢慢等宝宝领儿媳妇进门。
宝宝伊阿姨静下心来,看着着汪家好婆慢慢地忙着,等待着最佳时机,把谜底揭开。
汪家好婆泡好两杯茶,一杯递到阿妹手里,讲:“不好意,怠慢了。”
宝宝伊阿姨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杯,把茶杯凑到嘴巴边头,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茶,醇香可口,确实是好茶,由衷地讲:“好茶叶。”
汪家好婆笑了,讲:“是宝宝公司里发的好茶叶,伊讲专门让我一个人吃的,我不舍得吃。用来待客。”一边讲,一边把茶杯也凑到嘴巴边头去喝茶。
宝宝伊阿姨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讲:“宝宝一向是个孝顺小囡,不过,这趟伊要让侬不省心了。”
汪家好婆一呆,抬眼看牢阿妹,心里有点警惕。
宝宝伊阿姨讲:“阿姐,我必须告诉侬,侬要有思想准备。”
汪家好婆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心想,我汪家好婆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啥东西没有见过?啥风浪没有经过?
宝宝伊阿姨讲:“见儿媳妇时,侬要有思想准备。”
汪家好婆不以为然:“不要吓我,就是宝宝领个跷脚瞎子回来,只好是个女小囡,我也不管。”
宝宝伊阿姨依旧不紧不慢地讲:“侬大概不晓得,宝宝寻的老婆不是翘脚,也不是瞎子,是个黑人。
汪家好婆警惕地抬起头来,看牢宝宝伊阿姨,连送到嘴边头的茶也不喝了。呆笃笃了看牢阿妹老半天半天,确定是真的事体,突然起身,“呯”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掼到了地上,讲:“小畜牲还是不肯听我的闲话,怪不得要瞒牢我。”
宝宝伊阿姨讲:“侬先不要发火,听我把闲话讲光……”
汪家好婆根本不让宝宝伊阿姨讲下去,抢过话头讲:“黄连没有轮到自家吃,不晓得其中的苦咪道,侬叫我哪能不发火,今早我连屋顶也想掀掉。”讲着就在屋里来来去去地乱走起来,
宝宝伊阿姨讲:“侬停下来,坐一歇,细细想想,日子还要过下去的,屋里总归还是要的。”
汪家好婆跳着双脚讲:“我今早就死给这个小畜牲看,我连命也不要了,还要啥个屋里,还要过啥个日子,一家人家拆光算数。”
宝宝伊阿姨并不理会阿姐的疯狂,依旧平静地讲:“既然侬已经讲到这种地步了,我也就不再多讲,就把这两瓶东西还是交还给宝宝。”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两只瓶子,放到了台子上。
汪家好婆斜转眼睛瞄了过来,台子上的两只瓶子有点眼熟,前两天好像在宝宝房间的写字台抽屉里看见过的,没有开过封,来不及看是啥东西,当时,宝宝正好进房间,一副紧张的腔调,一把夺过瓶子,放进抽屉,锁了起来。现在哪能会到阿妹手里去了?也不明白是啥意思,就问:“啥东西?”。
宝宝伊阿姨讲:“安眠药,宝宝到我屋里来的辰光,我在伊包里发现的,悄悄地从伊包里取出来的。”
汪家好婆已经有点感觉出其中的意思了,人也不在屋里乱走了,立定下来,有点紧张地问:“啥意思。”
宝宝伊阿姨问:“侬没有想过,备那么多安眠药是派啥用场的?”
汪家好婆眼乌珠瞪大了,心开始颤动了……
宝宝伊阿姨讲:“宝宝来寻我辰光,伊跟我讲过,伊不舍得姆妈,也不舍得艾米丽,艾米丽就是伊的老婆。伊不晓得哪能办,唯有可以舍弃的只有自家,我听了心都痛了。侬明白了吧?宝宝要做啥事体?。”
汪家好婆明白,汪家好婆慢慢地坐回到凳子上,喃喃地自语着:“哪能办……哪能办……”汪家好婆只想到自己舍得拼命,想不到儿子也会舍得拼命。
几十年,母子两风风雨雨走过来,实属不易,苦了大半辈子,统统是为了宝宝,就求宝宝的一个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为了宝宝,自家死一百遍也不怕,宝宝是汪家的种,汪家要靠宝宝传种接代,宝宝哪能好死?……想想,汪家好婆眼睛里渗出了眼泪水……
宝宝伊阿姨走到汪家好婆身边,轻轻抚摸着汪家好婆的背脊,讲:“让一家门团圆,好吗?”
汪家好婆轻轻地点了点头,眼泪水却哗哗地流了出来。
想不到,宝宝这头又出事体了,宝宝寻遍了“远东饭店”的楼上楼下,角头角脑,都不看到艾米丽。艾米丽到那里去了?